秋日天气清朗,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秋猎时节,这天,贞儿见钟离睿带着吕卫准备出门,问:“阿睿,你去哪儿?”
“去趟永王府,过两天秋猎,去和他商议一下。”
“哦,秋猎还要商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秋猎的花样儿可多了,可以单人也可以组队呀。”钟离睿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起来,看上去神气十足,“走啦!”
贞儿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发呆,半日,她忽得想起字条里提到的黔州案,趁着阿睿不在,正好去问问季钊。
“公主!”季钊停了手中的活计向贞儿行礼道。
“季钊,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贞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你知道黔州案吗?”
“公主说的是去年黔州流民一事吧?”
“哦,是去年,是去年。”贞儿十分不自在,支支吾吾接道。
“简单说来就是黔州遭了灾,一部分流民到了永乐,这事儿是永乐府尹袁大人主理的,后来查到这事儿与贪墨朝廷赈灾善款有关,查处了一批官员。”季钊也不隐瞒,将事情说了。
“那这事儿与咱们侯爷有什么关系?”
季钊被如此一问,有些懵:“这事儿与小侯爷没什么关系呀,倘若有关系,那不早就被罚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侯爷自然是不会与贪腐有关,我是说,在这个事儿处理的过程中,小侯爷有没有参与?”贞儿将话问的更明白了些。
季钊想了一会儿,说:“袁大人期间来过几次侯府,与小侯爷和温先生聊过,小侯爷也去过左大人府里,但是具体说什么了我不清楚。”
“哦,左大人,这事儿和左大人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不过当时左大人为了这件事还进宫负荆请罪,搞得人尽皆知,后来被罚禁足思过半月,不过不是因为贪墨,是因为收节礼。”季钊回答,然后有些奇怪为何公主会询问此事,便问到:“此事公主为何不直接去问小侯爷?”
“哦,我只是无意间听到此事,好奇一问,不值当专门去问小侯爷的。”贞儿有些慌张的解释道,匆忙转身走了,都忘了请季钊此事不要告诉小侯爷。
季钊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继续低头干活儿,直到钟离睿从身后拍了他一把,“你这是干嘛呢,这么出神?”
季钊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小侯爷,笑着说:“侯爷,刚刚公主突然问我关于黔州案的事儿,我正纳闷儿公主为何不直接问你去,你这就回来了,你说巧不巧?”
“黔州案?”钟离睿蹙眉一问,然后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会问这个?”
季钊刚想说“不知道”,钟离睿已经撒腿往卧房跑去,扔季钊一个人愣在原地,心里更莫名其妙了。
进了屋,钟离睿却并没有询问季钊所述之事,只将自己与沈昱商量的秋猎一事与贞儿详细说了,详细到他俩要如何组队、如何设陷、如何选择路线等等等等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说到兴奋处,他还手舞足蹈地给贞儿比划。
“你这是势在必得呀!”贞儿笑着说。
“那当然,每年秋猎,赢的人都能获得皇上的赏赐,你四哥若是赢了,除了赏赐,这日后……可是加分项。”钟离睿说话间面带自信的样子,别提多好看。“明日我还要去永王府,与你四哥一起练练骑射,配合配合。明日你要是愿意,就与我同去,若是不愿意,就得空帮我把书房整理一下吧。”
“你的书房平日里不都不让下人动吗?”
“我是怕他们毛手毛脚,再说,你又不是下人,你是我的夫人啊!”钟离睿说着,走到贞儿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狠狠亲了她一口。
“难得你开口让我干点儿活儿,那我明日便是愿意去也得说不愿意了!”贞儿有些娇嗔地说到。
第二日,钟离睿果然下朝回来换了常服就去了永王那里,贞儿见钟离睿走了,拿了些工具就去书房打扫。
一阵忙碌弄完了地面,贞儿有些累,轻轻坐在书桌前准备一边整理桌面的纸张书籍一边歇息。突然,一个已经拆开的信封从一沓字帖里掉了出来,信封上什么都没写,贞儿捡起打开,才发现这竟是永乐府尹袁朗大人写给钟离睿的信,里面写有左永年与黔州一案相关始末,末尾有句“左府历年收受黔州官员贿赂单据已收未报,放心。”贞儿将信件装了回去,放回了原处,心想:证据都是袁大人收的,反正我也拿不到,不过这也算是“消息”吧?
钟离睿直到太阳西下才回到府中,见书房被整理的一尘不染,他赶紧走到书桌前,翻了翻整理好的书籍,看到袁大人的信还在原处,才放下心来去卧房寻贞儿。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他叫住时云问到:“公主呢?”
“公主说侯爷喜欢吃莲子糕,出去买了,还不让我们跟着。”时云回答。
说完,贞儿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到钟离睿已经回家,她提高手中的食盒,笑着说:“我去给你买了些点心。”
钟离睿见贞儿安然回到家,还带了他喜欢的点心,露出了笑容,走过去接过贞儿手里的食盒,搂着她走进了屋。时云见状,脸上拂过一丝羡慕,轻轻帮他们阖上了门。
收到糕点铺的消息,皇后有些不高兴,对着碧娇发起了脾气:“这些消息有什么用,秋猎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犯得着如此事无巨细?黔州案才是重点,搞了半天她就给我说证据在袁大人手里?”
“娘娘稍安勿躁,七公主能这么快反馈这些信息,至少说明她还是有尽心在为娘娘办事的不是?”碧娇安慰皇后说。
皇后听到此,觉得似乎也有点儿道理,“嗯,你接着说。”
“娘娘,奴婢愚钝,恕奴婢直言,秋猎可不是小事儿,皇上可是很看重的。永王与安远侯一起的话,赢的几率很大,那出风头的就是他们,对相王可不利。”
皇后一听,颇有些醍醐灌顶的意味,立刻就遣人去请相王进宫。相王此番来的倒是快,皇后见到儿子,直接就问:“你秋猎准备的如何了?”
“回母后,都还是像往年一样的,没怎么特别准备。”
皇后一听就有些来气,说:“你知不知道沈昱和安远侯把秋猎的具体事宜都安排好了,你居然还没怎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