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警兆乍起,屋外忽有一道疾烈劲气径直朝着他胸口射来,气势如虹沛然莫挡,务求一击毙命。曾平毕竟也曾是后天十层宗师,虽然身中“蜉蝣”奇毒修为跌落甚多,却也非是等闲人能够随便拿捏的。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曾平蓦地大喝一声,经脉逆转强行炸开丹田,聚起浑身仅剩的内力迎上一拳堪堪轰飞来物。这物“铎”的一声钉入房梁,直震的灰土雨下,再一看原来一把短匕。
曾平抬眼瞧见了,登时状若疯癫,嗬嗬厉吼:“狗东西,竟然会假死之术!原来你才是萧成顺的幸佞,果然藏的够深。老夫早便等着你了,拿命来吧!”
披头散发纵身撞出门外,拳掌凛冽凶猛全是拼命招式,顷刻就与门外那人战到一起。再一看与他敌对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战死”在院子里的陶远成。这会儿两人功力已然大致相当,曾平早便万念俱焚,再无一丝顾及,这会儿也不管什么招式、策略,双眸喷火钢牙咬碎,胸中满斥滔天杀意,只想把眼前这人活撕了。
如此一来陶远成已然落了下风,他方才偷袭不中,即刻就知道上了此人的当。这时再退已是晚了,为今之计只有拼命相搏,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约莫搏杀了一个多时辰,终是陶远成式微,最后一个不察竟被后者震碎心脉而死。曾平虽是惨赢,这会儿早已毒入骨髓,也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眼见活不成了。
“笑小鬼,你过来!”曾平努力抬眼朝外低喊。
陈风笑正在柴扉外面偷看的起劲,闻听他言猛地缩身回去,双腿撑地跃跃欲逃。故作焦急的道:“哎呦,小子腿吓软了,没用的狠!曾前辈有什事但请吩咐便是。”
“你倒是机灵小心,老夫当初若能有你一半心眼儿,也到不了这等田地。哈哈,你都看了吧,这就是尔虞我诈的人性。哎,利令智昏都是贪念弄人,悔不该当初,悔不该当初啊!”
说话时候七窍之中,忽有股股黑血汩汩涌溢而出,呢喃时候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双目神采飞扬熠熠生光,朝着眼前空荡处柔声喜道:“妍妹,妍妹!是你吗?好……好!我跟你回去,我们一起回……!”说到此处话音戛然而止,院内顷刻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陈风笑在柴扉外看得清明,眼见曾平气绝身亡,心中竟不禁有些怅然,暗说:“没想到这人也是个痴怨种子!哼,女人真是厉害,老子以后可得提防着点!”
小心试探着进到院内,行到曾、陶两人尸首近前,其中惨状百语难说千词弗陈。饶是陈风笑早就见惯血腥,也不禁肠胃翻涌难以遏制。
所谓人死入土、鸟亡归天,他可不想守着这么几个死尸过夜,何况还是七零八落肠肚狼藉的。便去柴房寻了把木锄,在远处坡上挖了一个大坑,把曾、洪、陶三人堆叠在一起埋了。这三人活着的时候各怀鬼胎勾心斗角,没想到死后竟能同眠一处,造化二字实在弄人。
不过随身皮囊这些俗物,就没必要随他们一起埋没土下,陈风笑早就挨个尽都搜刮干净。三人既无门派又无家室,都是茕茕一身纵剑江湖,这会儿在身的都是各自平时不肯轻易放下的贴身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