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父亲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涉及党争派系,恐怕也是不愿她做了诸位皇子竞争的牺牲品吧。
她松了一口气,“另一件呢?”
“昨夜奴婢悄悄出去,顺着后花园凉亭那串脚印一路寻觅下去,发现那脚印,竟是通往鸣辉堂的。”
鸣辉堂?
那不是侧夫人白氏居住的地方吗?虽然并不愿意招惹那位主儿,但是侧夫人的跋扈无礼,还是让她深深为之头疼。
松月瞅着她的脸色,继续说,“如果只是个洒扫丫头也就罢了,可奴婢看着那脚印,却是直直通到鸣辉堂正堂里去的,正堂可是只有主子才能住的地方啊。”
清和颔首,“看来她还是个能进屋伺候的丫头,就是不知道,侧夫人一向对自己院里的下人管的严,怎么这次会有人入夜从正堂跑出来去冬日里后花园里坐着呢?”
松月可惜地道,“因为鸣辉堂奴婢不能擅自进去,就只能探听到这里了。”
清和抚一抚大毡下袖口的风毛,道,“无妨,你找人稍加关注一下鸣辉堂那边,看看近日有没有哪个下人言行奇怪,就得了。”
眼下她满心里都是关于外界的猜测,看样子今日栖凰观这一遭,她是走定了。
“走吧,去霁月斋看看母亲。”
刚上好了松油的车轴转动起来格外顺畅,车轮在萧府门口的平整青石上轱辘轱辘地行进。
尽管昨天还下了一天的大雪,街道却已经被打扫得十分干净,两条洁白的雪堆立在行道两侧,出了朝珑大街,马车往南一转,便能远远的看见摆摊小贩支起了摊子,叫卖着窖藏的冰镇蔬菜和各种吃食、用具。
有香气顺着因撩起的绛紫色帘子而露出的缝隙中飘进来,清和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目不暇接的把街边的人和物一样样看过去。
“小姐,这馄饨味儿好香呀!”溶月使劲吸了吸鼻子。
“早上出来时你不是吃过饭了。”松月笑她。
“可是闻着这样香的味道,怎么能不教人吞口水呢!”
两个人笑闹起来。
清和看着外面,自从两年前哥哥去了京都以后,她出门的次数也少了,就算偶尔让松月她们陪她出来买点东西,或者去几家相熟的小姐家吃个下午茶,也总是觉得好没意思。
没了哥哥,这个除了父亲以外她最崇拜的男子汉,她就觉得周遭都没了安全感。
只是,即使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
哥哥这次回来能呆多久呢?积雪难行,总要过了正月十五再走吧?
这么一走,怕是就见不到她了。
不过待到她出嫁那日,无论多忙多远,哥哥一定会赶回来的。
清和这厢在胡思乱想着,马车加快了速度,已经驶出了内城,离得栖凰观越来越近了。
“小姐这次去栖凰观,是要拜天师还是添银子呀?”闹够了,溶月巴巴地凑过来问她。
清和笑着戳一戳她的额头,“便是拜谁,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松月唯恐天下不乱地说,“溶月这是在打听小姐的心上人,是什么品性的呢!”
“什么心上人?”清和愣了一愣,转而反应过来,“好啊,原你以为我是去求姻缘的,你这个丫头,年纪轻轻,满脑子却都是这些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