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竟然是凶险无比的伤寒!!!”
“伤寒是什么,有这么可怕?”
“小哥,你有所不知,我家祖传略通医道,这伤寒可是古往今来最凶险的疫症之一!就如《邸报所言,一旦染上这病,不但上吐下泻,而且高烧不退乃至抽搐晕厥,极难救治,大多痛苦挣扎而死。且此病传染性极强,凡同吃同住,甚至口耳相闻者,都难逃染患。我还记得,昔日徽宗年间,天子脚下东京汴梁曾发此疫,亡者竟达十数万人,就连很多皇亲国戚都难逃厄运,光是皇子公主,便死了七八个……这下我们可真是彻底完了!”
司徒靖带着哭腔哀叹道,
“如今明州瘟疫横行,朝廷要把我们这些囚徒送去收拾疫病死者的尸骸,我料那疫区现必已十室九空,尸横遍野,宛若人间地狱……”
什么?把好好的人往如此严重的疫区送,还要去收拾染病者的尸骨……魏来听罢,也觉得心下一凉,这还能活着回来吗!难道我真这么倒霉,穿越前被人报复挨了一闷棍,穿越后落在了这大牢中,而且马上还要去瘟疫横行的地方送死?!
司徒靖面如死灰,瘫软于牢房一角,一边叨念着“婉儿……婉儿……”,一边啜泣。魏来听着心情甚是烦躁,但是他的脑袋没有停止飞快的旋转——
明州大疫……梅花疹……传染甚烈……吴皇后……大赦……提刑官……
猛然间,这一堆的词汇在他脑海里连成了一串,一个大胆的主意油然而生。
“老伯,你刚才一直叨念的婉儿,是您的……”
魏来问道。
司徒靖泣不成声道:
“婉儿乃是小老儿的孙女,她是我唯一的隔辈之人。可惜,我恐怕是再也看不到她了。小哥,他日若是你有幸死里逃生,请一定代我去新城书局看看我的孙女,告诉她……”
“老伯,您别说这些丧气话,您想再与您的婉儿孙女共享天伦之乐吗?我倒有个主意……”
司徒靖稍止啜泣,满脸疑惑的望向魏来。
魏来凑到司徒靖耳旁,如此这般,对他低语了半晌……
司徒靖听他说完,连叫:
“欺瞒官差,罪加三等,这可万万使不得……”
“老伯,你这个年纪,就算不罪加三等,若真被流放那明州大疫之地,还有命活着吗?反正横竖不过一个死,为今之计,我们若能冒险一试,说不定还有半分活路,只是您千万不要慌张,就按我说的办,可好?”
司徒靖沉吟再三,长叹了一口气,眼含热泪,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开始在昏暗的牢房里,寻找刚才被司徒靖一脚踢飞的鸡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