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爷子呵呵笑了,示意孙子放开自己,让他靠在被子上,仆人丫环忙上前帮忙。
萧老爷子靠在垫高的被子上,示意孙子坐近些,“小子,祖父老了,这次能回到京城还是沾了你的光。可惜你爹娘还在外地,一时半会儿没法回来。不过,他们可有书信过来,都在挂念你的婚事。说说看,看上谁家姑娘了?祖父出面替你玉成。”
萧烈摇头,“没有。”
“不要一没有二没有,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八岁了。你常年守卫边塞,祖父不阻止你,可是这终身大事,可不能再耽误了。我听下人们说,你准备回边塞了。这一走,回来又不知道到哪年哪月了。这一次,不成婚别想走。”
“祖父。”
“小子,你是不是放不下宇文老儿家的那个姑娘?真要放不下,祖父就算拼了老命,就算她真有恶疾,祖父也出面托人给你说合成,娶回来。”
萧老爷子盼孙子娶亲之心之迫切,无以复加。朝堂之上,萧老爷子与宇文右丞政见一向不合,多年的死对头,前次被贬出京便是拜宇文右丞所赐。
不过,只要孙子喜欢,一切都可不在意。
“祖父,孙儿没有。”
萧老爷子给孙子宽心,“祖父虽与宇文老儿一向政见不和,这都是朝堂之上的事,你不必在意的。只要你喜欢宇文贞,祖父就有办法。”
“祖父,孙儿真的没有喜欢她。”
萧老爷子便有些不解了,“那你郁郁不乐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
萧老爷子真急了,“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不是没有就是没什么。真是急死人!你房子里墙上那两幅画怎么回事?听下人们说,你没事就对着那两幅画发呆?”
萧烈看向一旁侍立的仆人丫环,众人个个低了头,大气也不敢喘。
萧老爷子发话,“去,你们把烈儿房里的那两幅画拿过来我看看,我看看有什么神奇之处。”
“是。”仆人丫环们应了,纷纷往外退。
“站住。”萧烈叫住他们。
回头对萧老爷子说,“祖父,您还是安心养身体,不要劳神了,就是两幅普通的画。”
萧老爷子见孙儿有些异样,更是激起了好奇心,对下人吩咐道:“去拿。老夫倒要看看,那两幅画里有什么秘密。”
下人这才敢挪步离开,没一会儿工夫,两幅画被取了来,在萧老爷子面前张开。萧老爷子细细看着,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不由地打趣地笑问道:“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画里这位神采飞扬的年轻将军,可是我的孙儿萧烈?”
“老太爷看得真切,正是公子爷。”仆人丫环们纷纷回道。
萧烈像是被人看破了最大的秘密,挥手赶走了下人们,对萧老爷子说,“祖父,您也看了,两幅画而已,您看出什么来了?”
萧老爷子把目光从画上挪开,笑呵呵问孙子,“烈儿,这落款上的常久是谁?我怎么觉得好生面熟?”
萧烈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侍立在外间的一个丫环跑进来,伶牙俐齿地回道,“回老太爷,常久是中书舍人常大人家的小女儿,去年出使朔方,前些日子刚刚从朔方归来,在朔方诱杀了反叛的降户头目勺磨,震慑了外敌,安抚其他诸多降户,早已名动长安,您老近日才回来,是以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