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暴躁皇帝

宋棂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他总算是知道原身脾气为何会如此暴躁了，任谁一闭眼就是噩梦，一夜过去都睡不了两个时辰，都不可能有好脾气。宋棂也曾经有过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的经历，那时候他气压低得连医生都不怎么敢和他说话。

好在现在有云汉，宋棂睡不着觉，就去折腾云汉。

可疲劳助眠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宋棂的脸色日渐憔悴，却束手无策。

这么说来，刚穿来的那几天他还算幸运的。

外面天还蒙蒙亮，宋棂恹恹地躺在床上，眼下是两抹淡淡的青黑。云汉倒是睡得安稳，宋棂斜了他一眼，其实半柱香前他也还和云汉一样，却转眼就被噩梦惊醒，再也没能睡着。

宋棂不知道原身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可他是绝对不想前脚刚摆脱生理疾病，又立刻被心理疾病缠上的。

做皇帝的身心憔悴，做侍卫的倒是睡得香。

宋棂毫无同情心地一脚踹醒了云汉。

云汉倒是没被吓到，作为贴身近侍的金吾卫，他不被允许有深度睡眠，宋棂的举动只是让他一惊，旋即便爬起来正襟危坐：“陛下有何吩咐。”

“你睡着了。”小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云汉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以后孤没睡着，你也不许睡，孤若是中途醒了，你也得立刻醒来。”

何等无理取闹的命令，可云汉除了受着别无选择。

看到主角攻僵硬地应是，宋棂的心情指数总算有所回升，因为缺乏睡眠而脑袋隐隐作痛的症状也减轻了一些。

宋棂也算是身居高位数年。

向来只有别人看他的脸色，没有他看别人脸色的，自然也不会因为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命运而去抱主角的大腿求生。在宋棂看来，注定要死，不如死前痛痛快快地过。

既然看上了云汉，就没道理放过他。

既然成为了皇帝，就没道理不行使皇帝的权利！

天色还早，宋棂又睡不着，自然还要折腾云汉。这是这一回，他没有主动推倒对方，反而在床上躺下，摸着云汉的脸，施施然仿佛在说什么公事：“孤不喜欢你侍寝时像死鱼一样，乖一些，主动一些，明白吗？”

虽然最近几次云汉到后面都会反客为主，但宋棂就是想让他从头主动一回，别每次都好像是被他强迫似的，不爽。

两个人本就衣衫不整着，宋棂一声令下，立刻变得更加凌乱。

这具身体到底是累了，宋棂在到达顶峰的同时也睡了过去，这回倒是没做噩梦，或许是没来得及做，因为他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不长眼的人给吵醒了。

高统，先帝时期的总管太监，现在依然是。

他于原身的意义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但毋庸置疑是一个真小人。先帝在位时他助纣为虐，却也抚养了原身，原身继位后他继续助纣为虐，却偶尔会违背原身的意愿让他做一些一国之君该做的事情，更稀奇的是原身居然会听，还不生气处罚他！

譬如今天，高统提醒宋棂去上朝。

“陛下，您已有十日未去早朝了。”高统毕恭毕敬，身后的两名宫女手中却捧着朝服，大有不容置疑的含义在其中。

宋棂懒洋洋地靠在云汉怀中，手指挑开他的衣领，有意无意地抚摸着他锁骨附近的牙印。

——那是他昨晚新咬出来的，还有两个在其他位置。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宋棂冷哼一声，高统面不改色。

他倒也没想加速国家覆灭，宋棂不情不愿地下床，让宫女服侍他洗漱穿衣。

高统不着痕迹说扫了云汉一眼。

云汉恍若未知，一声不吭地下床，捡起了掉落在脚踏上的金吾卫服。

“陛下。”高统忽然道，“金吾卫的职责乃是保护陛下安全，陛下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啊？”冠冕戴到一半的小皇帝转身，捧冠冕的宫女差点脱手，吓出一身冷汗，“那你早几天干嘛去了，孤都睡他睡了那么多回。”

宋棂本来就有双相情感障碍，他本以为换了具身体之后就不会犯病了，但现在睡眠严重不足，还要听老太监哔哔，让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高统，你是不是嫉妒啊？孤身边有那么多美人环绕，你却有心无力，着实可怜了些。这样，孤给你想个法子，你要是能篡位成功，孤这龙椅便让给你坐，如何？”

宋棂一通怼吓得整座宫室的宫人都跪伏在地。

只有高统面不改色，甚至还露出了无奈的笑：“陛下别任性了，早朝时间到了。”

宋棂眯眼打量他。

高统任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