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 青竹不解。
”就是白日里,我与白泽同去凡间酒楼时在门口撞见的。” 芳苓拿起篮子,递给青竹:“你看这便是那妇人的药草,我替她捡起来,再抬头不知怎得人就不见了。”
青竹接过篮子,捏一根草药,于鼻尖下轻嗅,喃喃:“是杜仲…”
芳苓见他面色微白,紧张道:“可有什么不妥?”
青竹并未言及缘由,错愕的神情不过瞬间便掩饰了过去,“这篮药草送我可好?”
“什么好玩意儿?” 孟婆快语,人未到声先至。
“是…” 芳苓刚要答话,便被青竹抢白了去,“不过是寻常草药而已。”
孟婆似是没料到青竹今日这般殷勤地回她的话,受宠若惊般看向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只好背手悄悄扯了扯一旁尧棠的衣袖。
“好了好了!” 尧棠打起了圆场:“我们家的小芳苓是愈发能干了,准备了这样一桌好菜。”
“那是自然!” 还未及芳苓答话,一旁的白泽倒是先替她应承下了这夸奖。
芳苓听见众人一夸,登时不好意思起来,本就穿着粉色的衣裳的小姑娘羞得满屋子都是桃花香气。只得捂脸,左脚轻轻踢了踢一旁的白泽。
孟婆眼尖,看见芳苓白嫩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调侃着,“丫头可是思春情了?”
“思春情?” 芳苓不解,见几人都看着她手腕,也不忸怩,坦诚道:“这是我前日在九重天的星汉河旁,一个老爷爷送的。有什么不妥吗?”
还问等其他人答话,白泽却瞪大了眼睛,紧张抓着芳苓的手腕便要摘了去。“你和谁带了一对红线?”
芳苓挣脱,睨了一旁激动不已的白泽,道:“你好生奇怪,不过是一根线而已。” 说着便转身走去厨房端菜。
白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念念叨叨:“这红线不是什么人都戴得得!你快些摘下来。”
“你无理取闹!那老爷爷人好得很,他还会害我不成?”
“你只有一根吗?你随我再去九重天上要一根,我也要戴!” 白泽依旧是不依不饶,急得后背的小翅膀都出来了。
尧棠见了二人吵闹只觉得温馨,“千年不曾这般热闹了!”
“是啊!” 孟婆意有所指娇笑道:“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也不知这丫头何时能开窍。”
孟婆白日里开了卖汤的生意,鬼魂都喝了汤,该报道的去地府报道,该轮回的去跳轮回塔。是以这时候客栈只她几人。哦,对了!还剩一个要在着等着婆娘讨说法的武大郎。
尧棠见他孤单,日日只是坐在十安门口盼着,便也唤他,“不如你一起来,喝一杯。”
孟婆亦知缘故,劝道:“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你那娘子,许是能活个百八十岁。待她来了,我与你好好捉弄她一番。”
武大郎回头,笑得憨厚 “我不怨她,只是想做个明白鬼。”
“痴子!” 见他不应,孟婆扭着细腰走了过去,也坐在门槛上。与武大郎说说笑笑不知聊些什么。
一旁的厨房里不时传来白泽一惊一乍的声音,“小心!小桃你小心点!”
“哎呦!你快出去,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又听芳苓吼道:“你怎么还加盐!齁死了!”
“你是桃树!离火灶远一些!被点着了怎么办!” 白泽只觉得七窍生烟,偏偏心上人不解风情。
尧棠看青竹神情沉郁,只是捧着拿篮子药草发呆,便过去问:“你这几日去了何处?”
“只是觉得忘川待久了,出去透透气罢了。” 青竹并未看她,心不在焉。
尧棠亦是看出了他未说实话与自己,也不追问。“我白日里还同芳苓说,你若是再不回来,这个月的月钱怕是要扣光了。”
“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我瞒了你大事,可会恼我?”青竹忽得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
“那要看多大的事了。” 尧棠莞尔,“看在你救我两次的份上,只扣半年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