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像是要跟我好好说吗？他都在跟我分割财产了！”温浔安吼了小光一通，又看向周佩心，“心姐，以前我们吵架你都是劝和的，这次你也说点什么啊！”

周佩心偏过头，不忍多看温浔安一眼，嘴上变相提醒严则：“严先生，你跟我说的可不止这些。”

严则漆黑的眼珠盯着周佩心不放，说不上是威慑还是警告，一身休闲装扮也没能压住他的气场，任谁都能看出来，周佩心的频频挑衅以及拐弯抹角的命令，已经让他非常不快。

可周佩心这个金牌经纪人怕过谁呢，单枪匹马在娱乐圈拼出一席之地，经她手调.教过的艺人就没不红的，她岂是靠脸吃饭的绣花枕头，她镇不住严则，严则也奈何不了她。

周佩心正面迎上严则的视线，同样强硬，寸步不让。

“严先生又心软了吗？担心浔安的眼睛？”周佩心倏地了然地长“哦”一声，“你该不会想在离婚前继续保持体贴温柔的好丈夫形象吧？严先生，你没来娱乐圈发展真是业界一大损失呢。”

严则森冷地回她一句：“贵圈有周经纪这样尽职尽责的人才，谈何损失。”

至此，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光被这两个大佬吓得后背发凉，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快逃——！

从听严则和周佩心的话里，温浔安隐约察觉到还有更糟的事在等着他，他不想面对，但他必须面对。

人不能站在迷雾中活一辈子。

温浔安的声音像引发龙卷风前那次蝴蝶振翅。

“离婚协议都拿出来了，还不止这些？”

温浔安难以置信地看向严则，一丝破罐破摔的决意从他脸上闪过，“说吧，你还想怎么样，今晚全给我倒干净。”

周佩心的所言所为动摇不了严则太多，温浔安这句话算是把严则架在那了，今晚非说不可。

严则的视线从地上那些碎纸片扫到温浔安脸上，情绪恢复到镇定又冷静的状态。

“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该做的退让我都做了，如果你还是不肯接受，我们只有打官司了。”

严则没给温浔安插话的机会，下一句跟着来：“这几天没有人再跟踪我，如果我没猜错，那些私家侦探应该不肯再为你办事了。我这边有医院停车场的监控录像，以及我联系小光小号，没过多久你就跟我打电话的录屏录音，这些都可以作为你侵犯我个人隐私的证据，你是公众人物，不管我拿着这些东西去爆料还是报警，都够你和你和团队头疼一阵子了。”

“严则！”温浔安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他死死瞪着严则，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你威胁我？你敢！”

“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

严则理了理领口，走到温浔安身边停下，劝道：“我的目的只有离婚，只要你在协议书上签字，你做过的事我绝不外传，那些证据也会全部销毁，对你没有半点损失。”

“我不想跟你闹得难看收场，但不代表我闹不起。等你冷静下来，不妨问问自己，我们之间谁才是闹不起的哪个。”

言尽于此，严则抬步要走，温浔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风衣袖子被攥紧的地方马上起了褶。

温浔安的脸色发白，左眼红得仿佛下一秒会流出血，面容呈现破碎感，人脆弱得随时会倒下。

可他眼神又是如此固执，像受伤濒危的野兽用最后的力气咬住仇敌，就算败局已定也不肯认输。

温浔安从声带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非要离婚，是不是因为你前任？”

严则再次重复：“我说了，我没有出轨。”

“我没有问你出没出轨。”温浔安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戳向严则心口的位置，“你说实话，他是不是在这里？”

一片死寂，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在这个静止的节点，严则握住了温浔安的手。

他回答：“他不在。”

温浔安的手被严则用力道掌控，食指调转了方向，戳向他自己的胸口。

在这个过程中，温浔安没有在他们肌肤接触的地方感受到任何暖意，严则的手凉得彻骨。

他听见严则说：“就像我不在这里一样。”

严则松开了温浔安的手，看向还被他攥着的袖子，提醒道：“放手，我该走了。”

温浔安神情恍惚，没有动作。

严则只好强行扯出袖子，温浔安的另外一只手被他甩开。

大门被风轻轻带上，门锁的响声让温浔安回过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地上的碎纸片写着离婚二字。

最该撕碎的两个字偏偏完好无损。

他在事事如意的婚姻中浸润了七年，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忘了，今日之事不过是往日场景的重演。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废弃画室，严则就拒绝过他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