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宫。
林蘅君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御医催促着宫女:“动作快些,把药拿过来,她的伤口正在恶化。”
众人慌乱,周遭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但即使如此混乱也没有办法侵扰她的意识。
林蘅君做过十几年特工,穿越过来后又常年征战沙场,早就锻炼出非同一般的意志力。
她会受伤,会失败,但一定不会轻易死去。
许久,御医抹掉额角的汗,轻轻舒了口气:“这次难关总算是顺利度过了。”
刀伤深可见骨,伤及肺腑,按理说绝无活下来的可能,但林蘅君意志顽强,竟然凭着一口不服输的气撑到现在。
说实话,他已经觉得十分佩服。
刘却面色沉凝:“刘太医,将军情况如何?”
“现在我暂时帮她处理完伤口,短期内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将军自己了。”
他拱手道谢:“多谢太医。”
两人对话时林蘅君虽然没有反应,脑子却十分清醒。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眼皮很沉,始终无法睁开。
无数场景飞逝,最后定格在薛袭衣那张秾丽至极的面庞上。
她和薛袭衣的初遇,一面惊鸿。
那时他还是傀儡皇子,没有人知道美艳皮囊下隐藏着怎样肮脏的灵魂,除了她。
她知道薛袭衣所有不堪,仍旧义无反顾爱上。因为他们两个无比相似,都生活在阴沟里,唯有靠自己才能爬出泥潭。
林蘅君爱慕他的强大,爱慕他的果决,是不是暴君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会跟强者在一起,而薛袭衣是这个世界最符合要求的人。
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原因。
简单到近乎直白的逻辑,却无懈可击。
自己容貌、能力样样拔尖,她自信配得上他的野心,也笃定只有她有资格站在他身旁。
那个晏陶陶什么都没有,薛袭衣为什么会放弃自己选择她?
想到他将自己推出去的场景,林蘅君心里滋生出一种极度不甘,这种不甘又进一步燃起她对薛袭衣的渴望。
她要赢,她不会输给一个无用的花瓶!
不知沉睡了多久——
“咳咳咳…”
宫女惊喜地叫起来。
“将军醒了!”
过了会儿,宫女好像被什么人赶了出去,屋内静下来。
林蘅君缓缓睁开眼睛。
“身体可还好?”
这个声音?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冀北侯。
那人君子端方,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侯爷怎么会在这儿。”
薛闻笑着说:“本侯不为你送来良药,将军又如何能够醒来?”
林蘅君扫了眼桌上的药,保持警惕。
他也不屑绕弯,开门见山道:“陛下还没死。”
她瞳孔晃了晃。
“你对圣上有意,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与宸妃走近?”
“何意?”
薛闻仍旧笑意温和,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林蘅君,与我合作。”
*
薛袭衣喜怒无常,醒过来后完全看不出半点异样。
看了他那副冷淡倨傲的模样,任谁都无法想到昨夜他竟有如此举动。
院中,有个姑娘把几个烤熟的地瓜塞到婶子手里:“这是我娘让我拿来的,请陈婶婶收着吧。”
她边说话边看向门缝,窥见里面一抹深色,那姑娘脸红得像苹果,羞答答跑开。
妇人挤眉弄眼道:“她是村长的女儿,漂亮又能干,爱慕者多得很呢。”
晏陶陶打水的动作未变,柔声附和:“的确是个可爱的姑娘,心地也不错。”
见她还在夸别人,婶子彻底急了。
“哎呀你这孩子看着机灵,怎么是个不开窍的?我跟你说这事儿是为了让你夸她吗。”
她不动声色,等着下文。
“闺女,其实你长得也不赖啊,就是脸黑了点,好好收拾收拾还是能见人的。”
晏陶陶为了掩盖自己的容貌,特地把脸涂黑了些。
婶子叹气:“你别怪婶婶多事,贫贱夫妻百事哀。晓莹虽然不像你这么博学多识,但她爹有钱着哩,几个男人不喜欢?”
“像你们两个这种身无分文的青年人,真的得小心点儿,我见过太多为钱闹翻的夫妻了。”
她笑了笑:“”我与夫君关系很好,婶婶不用担心。”
陈婶子撇嘴,脸上写满了怀疑:“就你们俩这状况,还关系很好?我长着眼睛,看得见呐!”
妇人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肘:“诶,闺女,你跟婶婶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