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晏陶陶忽然睁开眼睛,睫毛微颤,不知起了什么心思,稍稍往薛袭衣凑近了些。
他之容颜是真真正正的玉璧无暇。
她小声嘟囔:“一个大男人皮肤竟然比我还好。若不是夫君,我都要生气了。”
说着轻轻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女子眼中浮现出一丝藏头露尾的笑意:“为什么怎么看都看不够呀。”
她仿佛尝到了什么甜头,甜滋滋地笑了笑,不觉抿起嘴唇。
过了会儿,许是看他没有动静,又悄悄摸摸往他身边挪了半寸。
“夫君我可不可以靠过来?”
很好,没有回应。
“你没说话,那就当你允许啦。”
晏陶陶又靠过来些,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仰头在他额头上啵唧了下。
紧接着是脸颊,再往下,鼻尖、薄唇…
她蜻蜓点水般啄了啄。
薛袭衣睡姿极好,平躺在床上,乌发铺散,在月华流转中显出莹润光泽。
女子胆子渐大,还想继续,他眉心蹙起,忽然开口——
“晏陶陶,我还没死。”
不知何时,薛袭衣已经睁开那双煜煜黑眸,眸底有暗流涌动。
陶陶吓了一跳。
他怎么醒着?那自己刚刚做的一切不都…
她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方才本来睡着了,结果认床,睡得不踏实,很快又醒了过来。”
女子急忙竖起手指发誓:“夫君你相信我,我以为你睡得很深才会…”
“才会偷偷摸摸亲我?”
“……”她一阵无言,乖乖捂住嘴巴,不敢再造次。
薛袭衣反手掐住她的脸颊,冷笑:“你见过哪个皇帝睡眠很深?我要是能在陌生地方睡死,早就不知道被暗杀过多少次了。”
他做皇子时危险都接踵而来,更何况现在成了天子。齐国内部心怀不轨的人盯着他,其他几国一样虎视眈眈。
晏陶陶叹气,怪自己时运不济,好不容易做个坏事都被逮个正着。
她作出诚恳的表情道歉:“都是我的错,夫君别生气,我现在就下去,绝不打扰你休息。”
说着她很自觉地抱起自己的小被子,准备下榻。
话音刚落,不足盈盈一握的柳腰被人掐住,晏陶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炙热的气息已经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四周更静了,她仿佛能够听到两人剧烈的心跳。
薛袭衣微眯着凤目,声音压得很低,却又如薄纱拂面般轻柔。
他说:“晏陶陶,你戏弄了我这么多次,觉得好玩儿吗?”
晏陶陶心如擂鼓,呼吸都不觉慢了几拍。
她按住狂跳的心声,垂眸道:“妾不是为了好玩儿。”
“那是什么?”
她那股早就消失的自尊心却突然开始作祟,一时间变成了撬不开嘴的蚌壳,死死防守,不肯透露半句。
薛袭衣似是哄骗,似是威胁,指腹在她耳垂上捻了捻,哑着声音说。
“说,是为了什么?”
她觉得奇怪又难受,眼眶红红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你欺负我,我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