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上有同学痛哭——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搬去文科楼那天,我抱着一大摞参考资料穿过走廊,几个男生在一旁嘀嘀咕咕。
“女生就是学不好理科才去学文的。”
这句话不知怎么被翟羡逢知道了,仗着人缘好,叫了一批人在校外约架,结果还被教导主任发现,一人记一个大过。
事情传到耳边时,我哭笑不得,但出于礼貌,还是带了水果上门慰问。
“翟羡逢,你是不是傻逼?”
“你才傻逼呢。常攸嘉同志你记住,我们之间的斗争还没有结束!”
我摆摆手,态度及其敷衍,“随便你,水果记得吃完就行,我花重金买的来着。”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一大篮子水果,很好,全是他不喜欢吃的。脸都气绿了。
我以为和翟羡逢较劲可以一直安安稳稳进行到毕业。至少在我挑灯夜读时,他也应该在学校宿舍悄悄刷题。至少,我在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刻,还能想起有一个我不得不拼尽力气去赢的家伙。
偶尔做梦也会幻想,等到我功成名就之后出一本书,名字就叫《中国女孩常攸嘉:我是这样考上北大的》。里面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提及一下我亲爱的对手,写一写过去的十几年我是如何把他踩在脚下的。
他被我打败的故事终将成为每个苦心育儿的家长嘴里的案例。
可是终归是想象。
翟羡逢也没有跟我一直斗到高三毕业。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在高二最后半个月,他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文科班门口,告诉我——
常攸嘉,我要出国了。好好学习,珍重,勿念。
*
“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咖啡厅里,坐在对面的老编朝我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我回神,“有吗?”
“有啊,你刚刚嘴角在上扬。”
“嗯……可能是想到了新故事要写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