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未等我开门,门已被暖烟拉开,将我带进屋,推到暖炉旁边坐好。他双手贴住我的后心说:“平心静气!”身体已经习惯听他指示,我轻呼一口气,放松身心。 一股暖流自后背传来,它似有生命般顺着某个特定的轨迹开始游走,所到之处无不暖意融融。这是我感受过最奇妙的一次体验,面前烤着暖炉,后背又有暖流,简直比泡温泉还享受,不一会儿,额头微微冒汗。 约莫一刻钟后,暖烟撤去双手说:“你换身衣服,我去给你煮茶。”这时我才察觉到他略有愠怒的语气,忙转过头,却只见到他跨出门的衣摆。 “好像真的惹他生气了!”我摸摸鼻尖,自我反省道。起身去换了干净的衣服,我坐回暖炉旁,等他。 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我忙坐直身体,面带微笑看着他进门,像极了只摇尾讨好的狗狗。他拿着姜茶在碗底垫了方布巾,递到我面前,“小心烫!” 慢慢地接过姜茶,茶碗冒着蒸气,吹了吹尝了一小口,又烫又辣。偷眼瞧他脸上的表情,我试探着开口,“暖烟,你别气了。” “趁热把它喝完,去掉寒气。”他没接我的话,硬邦邦地说出这一句。我识相的低头吹气,把姜茶麻利地喝完,放下碗想对他说声谢谢,却被他一个扑身抱了个满怀。 我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就要往后倒,意料之外的,后脑勺并没有传来疼痛,暖烟的手就托在那里,好在房间里铺着榻榻米,他的手应该不会受伤,不过疼是肯定的,“暖烟,对不起啊,你别生气啦!” 他没有说话,但是身上抱着我的力道却越来越紧。我有些吃痛地喊了他一声,他才微微松开说:“我气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也气我自己照顾不好你。” “下次不会了,真的。”他把头埋在我的颈侧,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到我和他之间慢慢紧贴的身体,我的脸开始不收控制的迅速升温。 “暖,暖烟,你做什么?”感受到他的鼻尖,有意无意的往脖子下面蹭去,只听他含糊一句的,“惩罚你!”他把腿挤进我的双腿间,那原本抱着我后背的手往腰处一样靠近。 锁骨处的肌肤很是敏感,被他灼热的脾气一接触,就变成了粉红色,他用笔尖一点点撑开我领口的衣襟,到达后腰的手缓缓收紧,这时身体的触感像开了开关无限放大。 彼此紧贴的身体,让我仿佛能描摹出他腹肌的轮廓,手臂绷直的线条,已经冒出位置,让人害羞的变化。 “嗯哈!”锁骨下方被她轻咬了一口,我猝不及防□□出声。瞬间我两头被定格了一秒,我忙捂住嘴巴,是不想承认那从我口中发出的声音,他才半抬起身,双唇微开,表情有些呆滞。我趁机按住他的脸一把推开,慌乱地钻出他危险的怀抱,背过身整理松散的领口。 不多会儿,背后又贴上一只巨型“考拉”,他双手双脚缠着我,把我圈在他的领域里,下巴搁在我的肩窝处说:“小玉儿,我还想听。” “没有了,你别闹。”我红着脸,不敢转身看他。 “嘻,今后要对自己好些,你身体不好,别生病了。” “嗯,知道了。” 这天晚上,我们第一次盖同一床被子睡觉,窗外淅沥的雨声催我们入睡,一切都显得平静安宁,我们闭着眼,十指相扣,呼吸交缠,不去想其他纷纷扰扰。 山雨过后,空气清新,我与暖烟正在用饭,忽听后院传来一声惊叫,似乎是隔壁老太太的声音,从窗台往下张望,就看她瘫坐在廊道上,满脸惊恐地指着院中的杂物间。 我们对视一眼走下楼,此时老板娘母女也已来到她身边,却都呆愣在原地。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看去,被昨夜风雨吹开的木门还在咿呀作响,里面虽有些暗,但自大门射进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到悬空摆荡的一双腿,更诡异的是那双脚尖离地不到一寸,像是他还在点着脚移动。 我被吓得作不出任何反应,还是暖烟用内力轻拍了下我的后心,才让我回过神。只见他踏空飞进了木屋,不稍片刻他落回我身边对我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是农舍的男主人。” 我忙伸手拦住正要动作的几人说道:“留在别进去了,保护好现场,以免错留证据干扰官府查案,爰因你去报官。” 剩下的人都安静地留在原地,看着老太太不停颤抖的双手,我扶着她说:“没关系的,别怕阿婆。”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她紧紧捉住我的手说道。 官兵们很快赶到,带头的几人中居然有位熟人。 “滕将军。”我朝他行了一礼说道:“尸体是早上这位阿婆发现的,人已经死了,现场没被破坏过。” “你做的好,来人检查现场搜索证据。”他一声令下,所有官兵行动,一旁随行之人上前拱手道,“将军,不知这位才俊如何称呼?” “哦,这是我故友之子蓝玉,这是本旗的屈县令。” “草民蓝玉,拜见县令大人!” “哪里哪里,蓝公子年轻有为,又得滕将军赏识,以后必有大前途啊,哈哈哈!” 几人寒暄过后,有官兵来例行询问,我们回到农舍,各自被带去单独的房间问话,结束询问,滕将军告诫我们今日不得出城,便封锁了现场,去周围了解情况去了。 看着老板娘母女脸上没有流露过多的悲伤,我心中感慨,也许这对她们来说不一定是伤心事。过了正午,一群官兵蜂拥而入,将我与爰因围在当中。 “滕将军,怎么回事?”我看向站在人群外的人问道。 “蓝玉侄儿,我们询问了附近的人,他们的口供与你有些牵扯,按照程序我们需要暂时扣押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为你查明真相的。” 听完他的解释,我知道大概是昨天我在杂物间前坐过的原因。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蓝玉!”暖烟伸手拉住我,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 我拍了拍拽住我手臂的手,“没事的,别担心!”一位官兵上前要给我戴上镣铐,却被暖烟叫住:“既未查明真相,为何要戴镣铐。” 这时滕将军摆摆手,走入人群对我说:“放心,清者自清,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望着我离去的背影,他握紧双拳,已经不是第一次束手无策了。回到房间给牧瑾写了封信,拜托她请云家二爷从中斡旋,别让阿玉受难。 对着窗外吹了声响哨,唤来小速把信送去响堰盟。自他看到滕化甲带人进来,就觉出了不对劲,联想到他乍见到阿玉后表现出的违和感,以及最早入城时,跟踪阿玉的神秘人。心里愈发不安,这次的事情就像是一脚踏进了泥沼,你越是挣扎陷得越快。 他们给了我一间还算干净的单人牢房,临走前滕将军让我不要担心,事情会很快水落石出的。我也很是赞同他的想法,如他所言,清者自清,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在御关盟内,看着最后一份密报在香炉里燃成灰烬,吩咐底下待命之人,“告诉滕化甲,借此把人除掉,动作要干净,让他留意那个爰因,找人牵制他,别坏了事。” 书房内闪过一个黑影便只剩了他一人,站起身推开窗,看着清冷的后山,他硬挺的脊背垮塌了些许,叹了口气他口中喃喃:”对不起蓝辉,我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 虽然这间牢房已经算是里面的豪华标间了,可躺在铺着干草的硬石板上,我失眠了。辗转反侧了半天也没了睡意,干脆坐起身回想案件。 死者是农舍的男主人,我还未见过他,就更别提有什么杀人动机了,而从现场来看,杂货间建在后院,四周都是黄泥地,昨天下过雨,地面上只有一人进杂货间的脚印和我离开后留下的印迹,那么人要么是在我躲雨时进去的,要么是在我离开后进去的。 可这有些奇怪,若是他杀,凶手是何时进的屋,又是如何离去?若是自杀,死者要怎么不借助工具把自己挂上去?最莫名其妙地是,我一没行凶动机,二没入过现场为线索会指向我!难道只凭我在那里避过雨? 半夜滕将军突然进来看我,那时候我刚迷迷瞪瞪的睡过去,就听到他焦急万分的喊我起来。 “蓝玉贤侄,我觉得此案是有人要嫁祸于你,我们农舍四周搜查时找到了你的一件衣服,而这件衣袖处的裂口与死者手中的布条正好相符。验尸官还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正好有人目击到你在那里出现。” “更重要的是现场的两串脚印中,有你离开时留下的,这些证据都对你极其不利。你若想不到为自己申辩的理据,这个罪名怕是真要落在你头上了。”他紧张地对我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滕将军你可有解决办法,我并没有杀人啊!”听完他的话,我也慌了神。 “你先别着急,我与屈县令还有些交情,我去请他暂缓一天开堂,你好好想想可能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证明自己清白,趁早点告诉我,我好去为你搜集供证。” 我感激地看向他,“多谢滕将军信我,您如此帮我,蓝玉必铭记于心以求报答。” “不要说这些见外话,你可还记得什么?”他有些急切地问我。 这一时半会儿,我哪里想得出来,于是改我问他有关案情的调查情况,他都一一于我说明。一时间纷繁杂乱的线索都来了,我更加理不出头绪,只好请他先回,若我想到什么便第一时间通知他。 他特意给我留了纸笔,“蓝玉贤侄你且好好想想,外面我会帮你打点好的,别忧虑。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不用客气。”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开口道:“将军能让我见一见我那位朋友吗,我怕他担心!” “没问题,明天我就让门防带他进来看你。”他微笑着答应,可就在他转身后,脸上哪里又看得出刚才那副如沐春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