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
天衢以手轻抚她鬓边零落的碎发,撩至耳后。
“若天意眷顾,我愿倾其所有,换那一睹如旧。”
仿佛有一只鲁莽的手,猝然攫住了她的心脏,春花的身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周边倏然光芒大炽,她错愕地转过身。
数不清的天灯如灿烂星汉,在河面上缓缓升起,橘黄色的点点光晕照亮了整条子夜河。每一盏天灯上,都写着两个名字:
谈东樵、长孙春花。
没有一个是她自己的笔迹。
巨大的惶恐如无边云雾将春花团团围困在中央。一如当年在青衣镇的喜堂之外,她亲眼目睹着甘华爱情的死亡,怀有万般同情,却无法理解。此刻她目睹天衢的情意,如此坦率而诚恳,却感受不到半点喜悦。
那似乎是一种远高于她自身存在的深刻,她却全然无法感觉知。就好像丢失了一件生死攸关的珍宝,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知是愧疚还是难过,如无情的刀丛扎进她的心脉。刹那间,心痛如绞。难以承受的痛楚从心尖一直蔓延到指间,周身的血脉仿佛一下子被冰冻住一般,刺骨凌寒。
春花挣扎着痛呼了一声,终于捂着心口,昏了过去。
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天水一线的点点灯花之下,那人担忧骇然的面容。
财神春花久久不返,赵不平和宝蟠宫众神兽四处打听,终于从福禄寿喜星处听说,春花是被天衢上尊亲自带走处罚去了。
赵不平又急又怒,领着孟极在宝蟠宫门口等了一天一夜。
到天光初现之时,天衢打横抱着春花,出现在宫门口。
一仙一兽连忙冲过去:
“春花怎么了?”
天衢的声音清冷无波:
“她心脉受激,本尊已用法力护住她真元,应无大碍了。”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
“只是还需休息数日,方能苏醒。”
赵不平恶狠狠地瞪着他:
“上尊身份尊贵,若换了别人,小仙早就一脚踢出去了。”
孟极也恶狠狠地瞪着他,粗声道:
“就是!若不是我们星君打不过你,早就一脚把你踢出去了!”
“”
赵不平瞪那胖猫一眼,又转向天衢:
“上尊不要怪我多言。春花在您,只是个低阶小仙,但在宝蟠宫,是我老赵捧在心尖尖上的爱徒,将来这财帛星君之位,也是要传给她的!不管您和她在凡间有什么前尘旧事,她如今已回返天界,若再有损伤,便是闹到古上天尊那老土包子面前,我老赵也要讨个说法!”
天衢将春花轻轻放在床榻之上,目光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流连了片刻,无声地叹了一声。
他转向赵不平,躬身一揖:
“此次,确是天衢鲁莽。天衢亦深悔不已,请星君见谅。”
“”
对方如此卑微诚恳,倒教赵不平的怒气没了落脚的地方。他仔细查看了春花的心脉真元,确定并无大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既然也没出什么大事,我老赵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就不计较了!”
忽然又觉得不放心,赵不平拿眼睛斜睨着天衢:“可是今后”
天衢沉默良久:
“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不平哼了一声,勉强算是认可了他的承诺。
天衢自顾自怔愣了一会儿,忽又向赵不平一拜:
“天衢还有一事相求。”
他在春花身畔坐下,一手攒指作刃,银光一霎,瞬间没入眉心灵台。
赵不平和孟极都吓了一跳,惊恐地望着他。
天衢额间沁出微汗,不久,银光转弱,指尖从眉心缓缓撤出,摊开手掌,掌中已多了一段纤细曲折的木枝。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双眸时,面容已恢复了平静。他以手覆上那木枝,再离开时,木枝已化作一只雕满纤细花蕾的镯子。
“这是”赵不平惊呼了一声。
天衢未答,只是轻轻捉起春花的手,将镯子温柔地套了进去。
“可是”赵不平还想说什么,却被天衢一手制止。
他将春花的手握在手心,喃喃念了一句,那镯子蓦地隐匿不见了。
“这”
赵不平已不知该说什么。
天衢低声道:
“桃僵只为守护,她自己是看不见的。星君放心,今后若非性命攸关,天衢与令徒”
他迟滞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天衢敛裾起身,再向赵不平致了一礼,转身向宝蟠宫外走去,竟不回头。
赵不平与孟极对望了一眼,齐齐默然。
孟极轻轻跃上床榻,缩成一个小毛团,暖烘烘地蹭到春花颈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脸颊。
春花的眉头倏然紧蹙,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似有梦魇追赶。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是后妈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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