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甄游说了回真话,几天过去池暮安然无恙。那日拿回来的小药瓶里还剩三颗解药,为了避免体内余毒还未排清,她打算随身带着,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服下。
每逢初一十五,善男信女都爱去庙里烧香拜佛,大户人家则是请个小沙弥来祈福官运亨通或是人丁兴旺等等。池暮专门挑了十五这天出门,理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惊醒后仍记忆犹新,担忧这是不祥之兆便请求去庙里祈福以求平安。
池暮的死活大夫人必然不关心,但她与自家老爷成婚在即,万一她的运势影响了整个石府气运,那可就了不得了。于是在听到池暮的请求后,她立马同意了。
出门时池暮没有用石府的马车,而是转身拐进了一条小路。今日出来的目的是探一探出城的路线,按照廖梅青说的,石之信在王都可谓是只手遮天,仅仅躲在城郊是万万不能的。而连夜出城除了要躲过守城侍卫,更重要的便是出城路线。要够快捷,够僻静。
池暮挑了几条小路并暗暗记下,心里有数后便寻思着找个地方歇歇。巧了,路过一家茶馆正有人在说书,于是找了个窗边位置坐下。
“尚书大人重病缠身,本已要交代后事,谁知凭空冒出个名不经传的命师,说池家女儿命格极好,娶回来冲喜定能——”
“定能祛除病邪,重得康健。”打断说书先生的是个坐在最前面的女子,音调高昂,“说了几百遍的桥段还拿出来赚钱,也太敷衍了吧。”
众人看向那女子,低声议论,说书先生在台上神色一变,桌案一拍,立马进入下一个桥段,“既然如此,在下就说道说道些稀奇事,各位客观听好了!”
“不久前尚书大人一夜之间身体大好,当晚大宴宾客,在场的除了当朝的一些达官贵人,还有——”
“说来说去都是同一桩事!你就没有点什么新鲜的?”打断他的还是刚才那位女子:“比如尚书大人重回朝中,铠戎将军爱答不理。又比如尚书大人欲插手边关战事,铠戎将军分毫不让。”
“如此说来姑娘与铠戎将军挺熟的?”说书先生不服气。
那女子眉色一挑,十分得意。
“姑娘怕是来拆台的,在下于此说书数载,岂由你一个区区小女子来评判!”说书先生气急,直愣愣站在上面不舍的下来。
女子摆摆头,桌上的茶还是温热的。
“故事不精彩,可惜了这茶。”她放下几个碎银起身就走。
池暮一直看着她,就在那身影快消失在视线尽头时,池暮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已来不及细想是否只因方才的那句“姑娘与铠戎将军挺熟”。
那女子也没有马车,优哉游哉地走在街上。这条街池暮并不陌生,几次夜里偷溜出来她都喜欢来这里溜达,女子最后往一个宅子的后门进了去。
尽管只是后门,池暮还是认出了这个宅子是沈慈的,前院就是慈生药铺。好奇心一上头,接下来的翻墙而入、爬屋偷听都是一鼓作气的事了。
而池暮没想到,房上偷听的并不止她一个,并且这人她还认识!
“梅姐姐?”
廖梅青听得入神,感觉到有动静不由得一慌,险些滑了下去。
池暮凑近,果然是她!光天化日,戴着一副透白面纱格外突兀,而让池暮一眼认出她的,是她头上的发簪,和太过熟悉的衣服款式。
“你为何会在此?”廖梅青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