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扇笑道,“没别的事,过两日是章先生的生辰,我和三妹妹商量着要给先生贺寿,你问一问你们姑娘,她去不去。”
“等姑娘回来了,我就把二姑娘的话带到。”锦云说完,问道,“二姑娘不进来喝口茶?”
谢宝扇已走下台阶,她头也不回,只道,“不了,你莫忘了给你们姑娘传话就成。”
她回了自己的屋,珊瑚迎上来,扶着她坐下,问道,“姑娘去那屋做甚么。”
“是为了给章先生贺寿的事。”谢宝扇说道。
珊瑚听说姑娘们许是要到章宅去给章先生贺寿,暗想她家姑娘心里不痛快,能出府到章宅散心倒也好。
傍晚,谢宝珠屋里的小丫头来回话,说是她也去,谢宝扇表示知道了,并未多问她要准备甚么贺礼。
转眼间,便到了章素青的生辰,这日,谢宝扇姊妹四人约好一起到上房给严氏请安,她们来得早,和小严氏前后脚到的,小严氏向来沉默寡言,看到姑娘们只是微微点头。
进了里间,几人给严氏请安,严氏问了几句闲话,谢宝镜凑上来,挨着严氏说道,“女儿有一件事要跟太太禀告,就怕太太嫌我们多事。”
严氏见她说得郑重,放下手里的茶盅,笑道,“说吧,又兴起甚么新鲜主意。”
谢宝镜笑着说道:“今日是章先生的生辰,我们姐妹几个备了贺礼,偏巧先生告了假,女儿想求太太允我们到章宅去给先生贺寿。”
听说她们想出府出看望章素青,严氏把四个姑娘挨个儿看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谢宝镜的身上,说道,“又是你带头闹出来的,是不是?”
谢宝镜见严氏没有立即答应,抱着她一阵撒娇撒痴,说道,“章先生教了我们好几年,看在师生一场的情份上,太太就准许我们去吧。”
严氏嘴角噙着笑,仍是不作声,谢宝扇斟酌半晌,说道,“太太,都是我的不是,前日来找三妹妹说话,和她说起章先生的生辰。”
谢宝镜抢着说道,“不与二姐姐相干,她劝过我,说是怕给太太添乱,是我不听劝,还把四妹妹和五妹妹也拉上。”
她们姊妹二人急着认错,谢宝珠一语不发,横竖她过来,是为了不被落下,去不去给章先生贺寿,于她而言都无关紧要。
谢宝瓶话少,也是来凑数的,只安静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严氏并不深究到底谁出的主意,只笑盈盈的说道,“你们这几个孩子,往常也算沉稳周全,怎么这回糊涂了,人家的好日子,你只管冒然上门,又不曾提前打招呼,实在失礼得很。”
她这意思竟是不让谢宝扇等人出门了,谢宝镜失望不已,谢宝扇低头说道,“太太教训得是。”
严氏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毕竟是先生的好日子,你们把贺礼送来,我支使婆子一起送去。”
严氏此话一出,几位姑娘便知道去不成,严氏叫几位姑娘坐下,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另有一事要说,梅家的表姑娘开年后就要上京,我已经禀过老爷,宅子靠东边有一处五间的抱厦,到时收拾出来,你们姐妹们一起搬过去同住。”
一听这事,闷闷不乐的谢宝镜来了兴致,她问道,“是靖表妹一人,还是姑母也来?靖表妹要在京里住多久,咱们人多,不知那抱厦住不住得开呢?”
她连着问了一串话,把严氏闹得头疼,她一一说了,又道,“开年事多,你们姐妹们年前就搬进去,回去告知婆子丫鬟,趁着有空儿,先把东西收一收,省得搬家时手忙脚乱。”
严氏口中所说的表姑娘,正是姑母谢婉华的嫡女梅靖,梅姑爷乃是湖广总督梅品舟,他夫妇二人膝下只有梅靖这一个女儿,谢宝扇记得小时候,这位靖表妹在府里住过几个月,似乎生得娇娇弱弱,十分怕生。
想到要搬家,谢宝扇和谢宝珠都有些意外,能不在甘姨娘手下讨生活,那自然是好的,谢宝珠却不愿搬走,她从甘姨娘院儿里搬走,再换到严氏眼皮底下,未免不便,只是这话她不敢对严氏说。
严氏交待几句,两眼看着谢宝扇,说道,“你们大姐姐出阁后,姐妹们当中,就数你最大,要好生带着妹妹们上进,不可贪玩调皮。”
谢宝扇心头一凛,连忙站起身,说道,“谨遵太太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