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姑思忖片刻,俯在姚氏耳边说了几句话。
见姚氏神色闪烁不定,薛嘉兰也心生好奇,道:“花姑姑,你跟娘亲说什么呢?”
“这,这能行吗?”
姚氏这人不信鬼神,所以心宽无比,除了薛嘉云做了手脚那几夜之外,其它时候皆是夜夜熟睡到天明的。
花姑姑也不大肯定的说:“老奴也是听从前嫁了人的姐妹说的,东阳坡的狐仙庙灵验无比,只是颇费些香火钱,所以知其者不多。”
“狐仙庙?”薛嘉兰纳闷道:“这不是戏文里才有的东西吗?”
“五年前,有一颗飞星落在东阳坡上,将草木烧了个精光。原以为是凶兆,不过此后东阳坡上移栽的桃花开得比先前都要早,可见是祥瑞。正因为灵气四溢,所以引来了狐仙。”
这事儿姚氏倒也听过,只是从没动过求狐仙的心思。
姚氏看着薛嘉兰不满的神色,斟酌半晌,对花姑姑道:“那你先去打听打听,求这狐仙庇佑姻缘,需得什么东西?咱们去一次就好,省的叫旁人瞧见,流出许多闲话就不妙了。”
“老奴明白,即可就去办。”
薛嘉兰扫了一眼花姑姑离去的背影,对姚氏道:“娘,这能行吗?”
“姑且试试吧。”姚氏也不大确定的说。
花姑姑虽说上了年纪,可办起这种差事来,总是精神矍铄,仿佛不会累似的。
她在出府探访的那日,恰好也是绒儿要出门的日子。
薛嘉兰与薛嘉云虽许久不联系了,但她给薛嘉云留下的人脉关系还用得上。
薛嘉兰嘱咐过在外院伺候的丫鬟荷儿,让她多关照薛嘉云主仆。
这天,荷儿先替绒儿出门瞧过了,见四下无人,才放她悄悄出去了。
绒儿一路上尽往胡同里钻,一路上弯弯绕绕的,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到滋溜巷里。
顺着那股子终年不散的药味,绒儿熟门熟路的推开那扇褐色的院门。
她一眼就瞧见升儿这个黑皮药童,正脚踩着药轮打呵欠,见她来了,便笑着对她龇出一口白牙。
绒儿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走到他身边时,那股子微辛浅酸的药气更甚,耳边皆是干药果碎裂的声音。
“这又是甘大夫种出来的什么新药材?”绒儿有些好奇的瞧着石臼里那些蓝蓝绿绿的药果。昨夜有个急症的病人来了,升儿半夜起来煎药,现下脑子困乏的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张口结舌的愣了半天,只好涨红着脸挠了挠头。
绒儿颇为善解人意,连忙岔开话头,道:“我不碍着你做事了,甘松大夫在哪呢?”
升儿往药园的方向指了指,绒儿颔首一笑,便从屋外小径往药园处走去。
药园里的味道极是诡异,隐隐约约有大粪的臭味,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药汁味道。
这是甘松自己所调配的秘方,唯有用这肥料浇下去,药材才能长的好。
甘松做事时一向全神贯注,身后来了人也不曾发觉,直到绒儿叫他才反应过来。
“绒儿姑娘,你来了。”甘松转身瞧见绒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有些局促的说。
他现在穿着身破衣,手里又拿着个粪瓢,实在不是什么见客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