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客栈的走廊上掌了灯,临近几间客房闭了门窗,不多时,屋内烛火便相继熄灭。
沈呈锦侧躺在帐中,还没入睡,隐约听见一阵很轻微的响动,她坐起来掀开帷幔。
黑暗中青年近前,轻车熟路地抱住她钻进被窝。
沈呈锦失笑,由着他亲了一会儿,才安安稳稳躺下。
她此刻一点睡意也无,扭着头有些嗔怪地看他,半带玩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像个夜探深闺的登徒子。”
明明现在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偏偏还一直被他弄得像是偷情。
之前在驻尘谷,两人也是一人一间房,只是到了晚上,他都会过来把她连人带被子扛到自己房间里面,之后被沈呈锦拒绝了一次,他确实不再来扛她,而是改成跑到她房间来睡觉,而且每次都是翻窗进来。
沈呈锦与他说过,其实她娘亲和霍云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不必偷偷摸摸,不过他好像是习惯了,每每都在晚间翻窗而入。
这次路过玢县,青湛的客房就在她隔壁,沈呈锦早知道熄灯后他会过来,故而没有直接入睡。
青湛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
登徒子是什么意思?
沈呈锦看他又泛呆,忍不住笑出声,翻了个身躺好,“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背后的青年抱着她,像往常的夜里一样,在这寒凉的时节格外温暖。只是,沈呈锦发觉他并没有入睡,时不时贴在她后颈处似有若无地亲吻,惹得她身体僵硬,心中一片麻痒。
忍耐了一会儿,她还是转过身,看着青年沉于夜色格外润亮的双眼,有些赧然开口:“你……是不是又想了?”
青湛滞了一下,听她这样一说,想起枫林竹屋和药池木房中的那两次,喉咙不由发紧。
他没说话,沈呈锦却能感受到那道视线越来越灼人。
黑暗中,沈呈锦慢慢半撑起身体,白色的中衣有些松垮,纤弱的脖颈下,隐约露出起伏的弧度。
青湛于夜中视物不在话下,视线顿住,久久没能回神。
半响,修长又有些粗糙的手上移,慢慢贴上去,声音格外喑哑:“锦锦……”
沈呈锦闻声一僵,才注意到他手放的位置,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懵着迎上他的目光。
那眼神小心翼翼的,希冀而炽热。
之前在枫林小院中教他公主抱,不小心被他碰了一下,当天他便也提过,那时实在是太过羞赧,她拒绝了。
现在……
沈呈锦犹豫了一下,艰难深吸一口气,声音细弱蚊蝇,“好……”
青年的目光微亮,却没开口说话,气息沉沉,也没敢用力。
沈呈锦屏息,干脆闭上眼睛,咬着唇一声不敢吭。
像是团上棉花浸在温水中,青湛轻轻颤了一下。
许久,他竟翻身压上来。
沈呈锦依旧闭着眼不敢动,青年微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旁,火燎一般,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稀薄。
青湛抱着她没有动,沈呈锦以为他好了,正要起身,脖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意。
她睁开眼,青年的墨发散落在软枕间,许久未抬头,在被褥中握住了她的手。
沈呈锦一直没动,咬着唇终究没忍住流了眼泪。
……
许久,青年终于停下来,抬头看着身下的姑娘,衣衫褪去了大半,鬓边的发被汗水打湿些许,面上都是泪痕,此刻眼眶中也是雾气涣散一片,朱唇微启,黑发铺陈半身,说不出的秾艳绮丽。
青湛不曾见过这样的她,一时间呆愣住,接着心中一阵慌乱,抱着她哑声说,“莫哭,锦锦,你莫哭,我以后……不这样对你了……”
他方才着实有些失控,比在那枫林竹屋和药池木房都要狂乱很多,甚至咬了她,定然是吓到她了。
青湛心中一阵闷痛,偏偏不善言辞,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吻她眼角的泪痕。
沈呈锦抽抽鼻子,一时没说话,她不是吓到了,也不是伤心,只是说不出的感受,难以启齿,实在禁不住就流了眼泪。
青湛听不到回应,整个心都悬起来。
他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搂着她一遍遍唤她名字,轻声重复着保证。
许久,沈呈锦叹了一口气,羞怯地伸臂搂住他的脖颈,嗓音低得快成了气声:“我……我没怪你,我哭是因为……因为……”
她也说不出因为什么,红着脸道:“你以后别乱咬。”
青湛方才还保证着以后不再这样碰她,听了这话,又愣住了。
停顿许久,他揽着沈呈锦,在她眉心处亲了又亲,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声音伴着磁性,低低如钟磬晃动,与空气发出沉鸣。
“锦锦,你真好。”
沈呈锦心尖颤了一下,青湛松开她,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又掖好,起身之后,又弯腰亲亲沈呈锦,“我去取些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