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离开,在西凉军引起一阵波澜,很快又平静下来。
李傕只是在心里骂几句,打算秋后算账,没有派人去追。
随着斥候每时传来的情报,吕布大军离长安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根据将领们戎马的经验,判断吕布当前行军速度,得出一个具体到的日子。
十七日,下午。
已不需要任何斥候的汇报,立于长安城楼外的李傕,视线出现一抹黑色浪潮,几乎霸占南面。
“开城门!”李傕沉声地命令,他没有出城摆开架势,就是指望让樊稠这个铁憨憨打头阵,消耗他的本部人马,再自己去外面捡人头。
长安南面三个城门大开,樊稠从中间的城门冲出,他浑身都披着重甲,胯下战马同样披有重甲,宛如一座钢铁打造的雕像,极具压迫力。
“给我冲!”
樊稠一挥大斧,胯下战马发力向外冲锋。
他性格骁勇善战,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每次打仗,一定要冲在最前面。
他享受这种冲锋陷阵的快感。
三万铁骑从三座城门冲出,蹄下大地如潮水般退去。
天地间,上万匹战马叩击在地面,轰鸣声由下至上,发出的声音让长安城墙都在颤抖。
整个世界都没有谁能抵挡!
豪情似火焰一般在胸膛燃烧,灼热他的双眼,樊稠咆哮,声音在万马奔腾的音浪漂浮。
来了。
樊稠能看见对面同样冲出一道势不可挡的洪流。
那是背弃西凉的叛军。
两股庞大的骑阵逼近,碰撞。
一瞬间,血花喷溅。
骑兵的交手没有太多花里胡哨,靠得是力气,武器锋利程度,甲胄硬度。
樊稠仗着身披重甲,身边有亲兵护卫,完全不考虑防御,举着大斧四面乱砍。
他力气大,目光狠,专挑敌人没有甲胄防御的部位。
一斧子下去,敌人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脑袋掉了。
他马蹄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堪称是所向披靡,一路往前冲杀。
直到面前一空,樊稠才意识到,自己杀穿了张济的骑阵。
正前方数百步是一杆杆长矛组成的“树林”,在阳光之下,闪烁着没有温度的光芒。
那一杆飘扬的吕字大旗在风中飘扬。
他眯着眼,举起沾染血肉的大斧,朝前一挥,“杀!”
上千名骑兵呼啸追随。
身后是纠缠的骑阵。
不是每个人都能和樊稠这样勇武。
樊稠左顾右盼,其余两门涌出的骑兵也在冲击吕布左右翼,意味着没有人会过来支援中军。
只要他冲垮中军,就能取得这一场战斗的胜利。
近了,近了。
颤动的地面让前排刀盾手有种置身于波涛之上,身后的长矛没有带来多少安全感。
“啊啊啊啊!”不知是谁在呐喊,引发前排刀盾手共鸣。
骑兵最可怕的是第一轮,撑过去就会好。
问题是高山滚落的泥石流是人能够阻挡吗?
樊稠靠近,巨大的身影遮住天空。
刀盾手举起盾牌。
砰!
大斧劈下,难以想象的巨力压过来,那人脚软,身体被裹着重甲的战马冲飞,后面的长矛手也被撞倒。
樊稠化身为一头猛兽,在军阵之中咆哮,大斧挥舞,无人可挡。
“真是一员猛将啊!”
高台之上,吕布看得目光有神,以往他都是冲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