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池阳侯府。
层层台阶下是宽六丈的大道,一辆辆马车依次沿着墙壁排开。
一辆黑色马车疾驰过来,随着车夫的喊声,缓缓停在门口。
车上的人一身赤色朝服,五官端正,颔下蓄有三寸的山羊须,腰间配有观赏性的剑,他匆匆跳下马车,往府内走去。
门口迎宾的下人瞧见,高声道:“贾尚书到。”
“贾尚书到。”
一声又一声,类似于皇宫般,让贾诩人还没有到达大堂,里面的人就知道他来了。
贾诩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堂聚集着许多披甲的武将,他拱手道:“不好意思,来晚了,让诸位久等。”
“这都是小事,文和。
我们收到消息,十四日晚,吕布在宴会杀死杨奉他们,提拔一个叫徐晃的人接管军队。
又在昨天,他让徐晃前往河东郡,自己亲率大军赶往长安。”
李傕亲热地抓着贾诩右手,“不知文和可有破敌之策?”
贾诩沉吟少许道:“敌军后方不稳,急于求战,我们可以先避而不战,待其士气低落,我军战意高昂,再一举杀出。”
“我们以逸待劳,应该趁吕布立足未稳,当天出击,凭借西凉铁骑的锋芒,还会怕他不成?”
喊话的人是樊稠,他体型是最为高大,接近两米,披上甲胄,活脱脱是一头直立的黑熊。
当前西凉军中,他是最为勇猛的一个。
李傕本想张口呵斥。
周边几名将领附和,“对啊,之前不是怕后方出问题,我们早打败吕布。”
“论勇猛的话,我们西凉军何曾怕过。”
多数将领都赞成这个决定。
李傕改口了,“不错,我们不需要怕,有樊将军打头阵,何愁不能大败吕布。”
樊稠哈哈大笑道:“吕布收纳河东郡那些人马,我还要顾虑一二,没有,同样的兵力,谁怕谁啊。”
贾诩没有坚持,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要完。
大敌当前,李傕只想着保持自己领头人地位,樊稠勇而无谋,郭汜心思太深,总想着隐藏在暗处。
都不是能成事的人。
正事商议完,李傕照例举办宴会,贾诩低眉顺目,没有再开口献策,他从不是那种刚正不折的性格。
上面爱听不听。
他又不是没有献过策。
宴会上酒肉丰盛,又有舞姬助兴,不少将领喝到一半,各自都搂起来。
贾诩没有碰,他从不掺和这样的事情,眼看着将领们要现场举办运动,他连忙起身,“池阳侯,我母亲病重,不宜再饮,就此告退了。”
“哦,我送送文和,”李傕推开怀里面的美人,送他出去。
贾诩无法拒绝,结伴离开大堂。
李傕叹道:“文和,你计甚好,只是樊稠一根筋,我也不好打压诸将士气,还请你见谅。”
贾诩神色恭敬道:“池阳侯的话,属下明白。”
“很好,你是聪明人,我以后还要靠你多多帮忙。”
李傕笑了,他的语气,表情,显得很温和。
“池阳侯的大恩,我万死难以回报。”贾诩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只觉得想吐。
这个男人总是在模仿董卓,假意奉天子,私底下提拔自己人,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