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晏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来。
他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谢怀,凛声道:“你再说一遍。”
谢怀的声音微颤,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他艰难地道:“大公子的坟…让人掘了…”
谢辞晏蓦然咳嗽了两声,嘴边溢出一丝鲜血来。
谢怀抬头一看,心底大惊,连忙掏出帕子来呈上。
谢辞晏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我无妨,你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谢怀只得如实报来:“那边的守陵人来报,因为青天白日里无人经过陵墓,都是绕着走,所以白天大家都不看陵的。但是晚上回去,却发现大公子的陵寝外多了块蓝布…看守之人觉得不对劲,上去探了探,发现大公子的陵被人翻过…”
说到这里,谢怀抽了谢辞晏一眼,见他面色极差,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
谢辞晏道:“你继续。”
谢怀哭丧着脸:“大公子的陵果真被人翻过…那块蓝布就是大公子的衣角…”
谢辞晏只觉得头顶气血上涌,眼花缭乱。
“此事多少人知道?”谢辞晏顿住脚步问。
谢怀道:“就两个看陵人,还有你我。”
谢辞晏将染了红的帕子丢入湖中:“那两个人换了吧。”
谢怀知道他的意思,“换了”便是杀了。
他拱手道:“是,公子。”
谢辞晏气得吐血,却仍要回内阁坐镇。
而这厢萧宝凝也迎来了萧白楼。
萧白楼亲自掘了坟,心底正觉得晦气,他将原来的衣服换下烧掉,又换了一身衣服后,才来面见萧宝凝。
萧宝凝执了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见萧白楼前来,起身迎接。
“如何了?”她急急地问。
萧白楼低声道:“如郡主所言…谢家大公子的陵寝,只葬了衣冠冢。”
衣冠冢…好一个衣冠冢…
萧宝凝冷笑一声,抚上自己的肚皮。
这腹中的竟然是一个孽种么?
她疲惫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白楼见她精神不济,只能告退。
萧宝凝靠在榻上,简直恨极了谢辞晏——他到底是谁?是谢辞晏还是谢昶?如果他是谢昶,那么谢辞晏究竟在哪儿?
想想跟自己同床共枕数月的人竟然是谢辞晏的兄长,她简直恶心得要吐出来。
萧宝凝腹中顿时涌起不适,一阵阵干呕铺天盖地地袭来,害喜的状况竟比往日都要严重些。
阿梨进来便看到吐得昏天暗地的萧宝凝。
“郡主这是怎么了?吐得这样厉害?”她惊道,“我去请大夫!”
萧宝凝有气无力地摆手:“无妨…你回来。”
阿梨闻声止步。
萧宝凝擦了擦嘴角:“去请殿下来。”
阿梨道了声是,便去前院请英王去了。
一刻未到,着中衣披着大氅的英王便走了进来。
“如何?”英王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婢子说你害喜得厉害,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