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凝想,该来的果然要来了。
她硬着头皮道:“说实话,我根本没有准备好。不过…为何是我?按理说小郡主和博陵都应该排在我前头。”
英王嗤笑一声:“小郡主什么来历,你知我知亦有人知。若太子妃敢让小郡主登极,自有人饶不得她们娘俩。至于博陵…”
“博陵就是个猪脑子。”英王眯了眯细长凤眼,不屑道。
萧宝凝叹了口气:“我还怀着孩子,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思虑这么多吧?”
英王看了看她突出的肚皮,似乎想到了亡妻,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万事顺其自然便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若你做皇太女,也不必操很多心。政事上有你夫婿,军事有你那少时好玩伴,其它的我来帮你处理。萧立亥在位做过多少蠢事?还不都是朝中上下替他擦屁股。”
萧宝凝听得有些心动,她执了纨扇羞答答问:“那…皇太女是否可以多立几个男君?”
听她言语如此放浪形骸,英王不禁沉下了脸:“你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男君?你不是没有夫婿,现下还是内阁第一人,你还想要谁?就算你想,你觉得谁敢出这个头?”
萧宝凝将纨扇扔到一边:“那多没意思。”
英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竟不知你有这样的心思…”
萧宝凝“噗嗤”一下笑了:“爹爹莫气,我才不做那等事呢。师兄对我很好,我不会负了他。”
英王终于舒气:“这还像个样子。”
没过一日,便到了七夕。
萧宝凝在英王府内养胎,吃得好睡得好,唯独过七夕少了个谢辞晏。
她看看外面的日头,已经快要落山了,也不知道谢大人这会儿在忙些什么。
萧宝凝在屋里呆了一天,想出来走走,可夏季蚊虫多,她又担心伤了娇嫩的皮肤。
唉,还是算了。
屋角各有一箱冰块,放置了给她降温的。时间一久,便有些寒意。
萧宝凝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她感觉有些冷,环顾一下四周,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来到了户部政院前——她和谢辞晏最初见面的地方。
萧宝凝咯咯笑了,犹记得第一次见他,她将他错认成户部尚书李承斌,还跟了他一路,闹出不少笑话来。
她四处张望着,终于看到前面那个清瘦的背影。
萧宝凝急急地追上去,开口唤道:“夫君!”
他闻声回头,依然是艳冠京华的容貌。
但他眸子清冷,表情陌生,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萧宝凝向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袖子:“夫君…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谢辞晏甩开了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萧宝凝不死心,又贴上前去:“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
她越是靠前,谢辞晏越是向后。
他退了几步,直至墙角,避无可避,只好回道:
“在下,谢昶。”
萧宝凝睁开了眼睛,神情有些惊惶未定。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会梦到素未蒙面的谢辞晏死去的兄长?
萧宝凝看了看屋角摆放着的冰块,高声唤来阿梨:“将冰挪一箱出去吧,”
阿梨道了声是,转身吩咐人去办了。
萧宝凝重新躺下,可是翻来覆去她仍然是睡不着。
她披了衣服起身,看着阿梨带来的人将冰块撤了,又叫停了她:“阿梨,你将萧白楼喊来。”
阿梨有些惊讶,仍是去了。
片刻后,萧白楼入了她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