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谢闲楼难得闭门,反而让所有人侧目。待大管事徐白把姜云的吩咐传达,众人也放下了疑惑。来的都是女眷,自然要好生安排。
但此事却引发了更复杂的议论,朝中之人终于意识到,太子妃虽然低调,却并不是他们眼中的可怜人。姜家不待见,还有徐家。
徐太傅致仕之前,他的亲儿子,亲孙子,也没有这么大手笔,直接把宴席摆到谢闲楼!
无论他们怀着哪种目的,太子妃的面子自然要给,而徐太傅名声在外,能到谢闲楼赴宴,机会也不容错过。
姜云在二楼,隔着帷幔观察来客。今日人来得齐,凡是她请到的,此刻已然尽数在场。
一般来说,没有让客人久等的道理。但天家置宴却有不同,宴上的女子,有哪个敢让太子妃候着她?姜云最后出场,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却有一人面生不虞,像是觉得姜云小人得志。
姜云饶有兴致地招招手,银露为她理好衣摆,姗姗来迟的太子妃终于露面。
众人给太子妃见礼,姜云笑着让她们坐下:“不必多礼。”
目光掠过程轻仪,见她眼中的怒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姜云命银露给她换了一道茶:“观轻仪表妹神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新茶滋润,给表妹热热身子。”
程轻仪含恨应道:“多谢太子妃。”
姜云和程轻仪的恩怨,宴上无人不知。感受到二人间的暗流,她们悄然看向程轻仪的方位。
这些女子彼此相识,程轻仪是个什么性子,她们也都清楚。席上聪明人太多,能看透程轻仪的,自然不会只有姜云。
按说以程轻仪的身份,姜云未至之时,众人簇拥成群,她应该能聚拢起许多拥趸。但今日在她身边的,只有几个和程家沾亲带故的人。这就是旁人看出程轻仪不顾大体,怕也落得此等名声的意思。
然而姜云当众落了她的面子,却有人趁姜云与其他人攀谈,凑上前去,轻声地安慰她。
姜云居高临下,将每一个人的脸色看清,下一刻,她意味不明地举起杯。捧杀。
无人规劝,无人照管,把程轻仪捧到天上,由着她任性胡来。看来这女子身边,可没几个朋友,不像另一位。
姜云又看向秦明素,她落落大方,与谁都说得上话。也任由旁人打量,仿若不见宴上的暗流。唯独姜云看过去之时,她才谦和地颔首:“太子妃。”
姜云赞道:“侄女肖姑,秦姑娘和贵妃娘娘长得可真像。”她眼里的欣赏毫不作伪,“真漂亮。”
秦明素微微侧着头,一阵感慨油然而生:“别人说这话,明素还能听一听,太子妃说出来,我却着实不敢应。”
她似娇羞,也似埋怨:“哪里能跟您比啊。”话音才落,她就揭了温顺的假面,冲姜云眨了眨眼,笑得狡黠,“纵然及不上太子妃,但连您这样的美人都夸我漂亮,我还是该高兴的。”
姜云失笑:“瞧这话说的,谁能说你不漂亮?”
秦明素摇头轻叹:“旁人只是不敢,而您不会。所以呀,也只有您这样说,才值得明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