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她眼睛又红又肿,怎么可能不会疼。
“我刚才就是想去拿个湿毛巾给你擦擦脸。”
闻声她松开了手,“你去吧。”
毛巾冰冰凉凉的,盖在眼睛上很舒服。
酒气散去,梁墨拿开眼睛上的东西,有些失神。
“明天我们把阿遂接过来吧。”
“嗯。”
“算了,等我解决好一切再说吧。”
“好。”
梁墨侧着身子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傻子!”
他好像很喜欢喊自己傻子,从来没人说过她傻。
“在国外可没人说我傻,他们都说我聪明。”
“嗯?”喻疏白突然想到一个场景,有些醋意地说道:“是那个黄头发,扎着高马尾,喜欢嘻哈风的那个外国男人?”
“你怎么知道?”
她像是要睡着了,语气糯糯的,可能她连她问的什么都不知道。
喻疏白看着她那双将闭的眼睛,两个手指撑着她的眼皮,“你说我怎么知道?”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松开了手。
“算了,不折磨你了!”
喻疏白叹了口气,看着她的样子,跟六年前的样子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成熟。
*
“喻疏白,喻疏白!”
“他出国了!”
“可是今天是他比赛的日子啊?老师那边正找他呢,这可是他准备好久的比赛,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了?”
陆争耸肩,“不知道,跟发疯一样跑出去了。”
而发疯的原因,是齐允给他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Macho,给我!”
“Ella,你不错啊,画的很好呀!”
Macho站在原地,凭借自己的身高举着她的画,梁墨跳了好几下,都没抢过来,泄了气,踩了他一脚。
看着她板起了脸色,Macho悻悻将手里的画递了过去。
梁墨没接,他弯着腰,就差摇起尾巴讨好他了。
“你看你,还真生气了。我这不是替导师开心吗?再说了,身为你的师兄,我可以帮进步啊!”
梁墨将画拿过来,坐在桌前看着那副画,那是她在无意中画出来的影子,明明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为了表达歉意,我替你改一周的作业?”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她。
“一个月。”
他们院的教授出了名的难缠,每次她的作业都要改好多次,而Macho是教授的得意弟子,如果他帮着改改的话能帮她省了不少的事。
白拣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Macho抬起的拳头轻碰了下梁墨的头,她没躲过去,“行,还真是不能占你一点便宜。”
“那就从这幅画开始吧!”他站起来走向她的同侧,坐在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两个人靠得很近,她有些不舒服,往边上靠了靠,Macho晃了下她的肩膀,“认真点。”
“你看这里。”
Macho虽然总喜欢开玩笑,但是专业能力不错,听他的话渐渐有了另一个思路,已然忘记了两个人的距离。
那应该是喻疏白第一次感觉梁墨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那种抓不住的感觉真不好受。
他有很多瞬间想要冲进去,把两个人的脑袋分开,但是他还是退了出来。
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身份。
她还小,还小。
他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间他专门为她找的画室的,只记得后来回了学校,被指导老师叫到办公室叽叽喳喳说了好久。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定期的出国时间,也没有了假期。
六年,再也没去过,齐允发过很多次关于她的事情,但是他都没再看过。
这段时间里,他们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以最好的自己与彼此相遇了。
*
路灯像是坏了,一闪一闪的,一个身影走过去,不久后又来了一个身影。
“许先生不太守时啊!”
苏兢坐在高脚椅上晃着手里的酒杯,侧脸看过来。
“是吗?”许砚双手插进了兜里,坐了上去,“我一向不守时。”
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酒,他一口干了。
“怎么?喊我来做什么?我没觉得自己和你有什么可聊的。”
自从他来到这里,就没正眼瞧过她。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许砚,要不要合作一把?”
许砚嘲讽地看着她,冷笑道:“和谁?和你?”
“恐怕你是想多了。”他站起来就想走,苏兢磨着酒杯,看着杯中酒红色的液体,盈盈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能帮你得到什么?”
他的脚步停下,转身讥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现在缺什么?”
“确实,重新掌权的许总是什么不缺,但是你不觉得身边多点什么吗?”
苏兢自信满满地笑着,放下酒杯朝他走了过来。
“我说的对吗?”她挑眉问道,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压中了几分。
“我觉得你好可悲啊!”她在许砚周围慢慢走着,“这些年来,装的很辛苦吧?为了彻底掌控公司压制着自己的躁郁症,后来又为了得到梁墨,整天演戏,差点,连你自己都信了吧?”
“可惜,最后她还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进了喻疏白的怀里,你甘心?”
“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听进去你的挑唆?”
许砚冷眼看着她,苏兢却嫣然一笑,好像早就猜出来他的回答一样,继续说道:“上不上、听没听进去,这不得看你吗?”
“不过,许砚,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合作也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试过那么多的手段,没一次有用的吧?反而将她越推越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怕许总不知道。”
“喻疏白是我的目标,至于梁墨,我可以放过她,到时候没有喻疏白碍眼了,你觉得梁墨会选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