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三个意图伤害赵温玉的男人陆续倒在地上,俱是身上突然出现多处伤口。 “谁!” 五哥大喊出声。 敌人是谁?几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么有? 他抽出从不离身的双剑格挡在胸前,同伴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事实上黑鹰三人已经死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是谁,藏在哪里,什么目的?荣王府有这么厉害的帮手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暗室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和心跳,凌乱的破绽百出,镇定下来,现在站的位置是死角,左右是墙壁,对手只能正面攻击。 即便最会伪装的高手,也不可能在他全力防御之下,正面一击取他性命。 只要一次,对手攻击一次,暴露藏身之处。 “呃。” 惊愕的呼声卡在喉咙,手中双剑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五哥看着胸前突然出现的伤口,仿佛有一把刀正扎在里面,不,真的有把刀扎在里面,一把看不见的刀。 至死五哥都没有看见对手的样子。 君瑶握着手中的长刀,她木木然的回头看赵温玉,浑身是血的她此刻才有点鬼该有的样子。 赵温玉笑了。 “姐姐,过来,小温很疼,快把我放下来。” 君瑶拖着刀缓慢走向赵温玉,最后站定在他面前,高高举起手中的刀。 咔的一声,是刀砍断铁链的声音。 “多亏了姐姐,今天差点就死了。” 赵温玉跌坐在地上。 “姐姐把我脚上铁链也砍断吧,诶,不见了。” 头脑单纯的女鬼,又认识不到自己实力的鬼,还真是好利用。 很明显,带笑脸面具的男人的目的是杀了自己,所以说有力量又克制的人不是最危险的。能力越强对自己越自信,越克制越会做些多余的事,藏宝图,皇位,拷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杀他顺理成章的手段。 差一点就要死了呢,如果不是遇见她。 手穿透她身体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本身碰不到活人,却能喂水给自己,能拿起铁链,说明她拿的东西是能够碰到人的。 加上常人看不到,听不见的优势。 这只鬼,会是件战无不胜的兵器。 “钥匙,开脚链的钥匙。” 赵温玉声音有气无力的,看来要靠自己拿到钥匙了。 看着角落里躺着的尸体,最近的距离下,如果伸长胳膊是可以碰到衣角。 要费力的一点点爬过去吗。 或许只是多此一举,面具男这么自负,是不会回头检查他死活的。现在荣王府想必已经收到消息,派人过来救他了。 如果没有她,荣王府的小王爷就会当着众人的面,被男人羞辱至死。 天微亮时,郊外一座被废弃的破庙下,暗室的门被打开,借助火把的光,一众士兵终于看清物理的一切。 破碎散架的刑架,横七竖八散在地上,两排刑具整齐的摆放着,用于烧铁的火炉已经熄灭,一把竹椅,放着茶壶的案桌。 “王爷!” 一声惊呼响起,士兵背后窜出几个身影,他们是执意跟着的王府仆护。 士兵首领挥手示意下属原地待命,任由几个仆护进到屋内找人。 刑架旁有三具尸体,东南方向死角内倒着一具生死不知。 首领抬手,前排士兵半蹲,后排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 不管王爷是死是活,他只收到一个命令,那就是为王爷收尸。 “呦,这不是王守备吗?” 一只手拍在王守备僵硬的肩上,一颗脑袋搭在他另一边肩膀。 “对着间小密室排兵布阵,很有京都范嘛。您呐,得上战场练练,兵可不是这么用的。” 说完吹了声口哨,瞬间自己弓箭手都被刀架在脖子上了。 “瞧见没,这才是士兵的正确用法。” 王守备暗骂一声,这群兵痞子。 “关将军,你擅自带兵出京,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王守备转身与关凌对峙,看来王爷的尸是轮不到他收了。 被骂做兵痞的关凌抱胸哈哈大笑道: “净说什么大实话,我带的可是自愿发起搜寻王爷下落的热心百姓。” “再说了。” 关凌再度靠近王守备,他似乎很喜欢很人脸贴着脸说话,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耳语声说道: “要是你们都被贼人杀了,不就没人看见我带兵出京了吗?” “王守备,我们快进去看看吧,说不定王爷就在里面呢。” 说完又用力拍拍王守备的肩,做出一副哥两好的姿势拖着他进了室内。 走进暗室内,起先进去的几个仆护看见他才将以身体护住的赵温玉露出来,只见借由前面的尸体为自己做掩护,全身隐在黑暗里。 几个仆护冲进来也是为了拖延时间,由他自后方控制住皇帝派出的守备军。 不愧是镇远将军的儿子,如果他不自救杀了绑匪,如果他不躲起来使守卫军一眼无法确定方位,那么现在也只能剩下具尸体了。 关凌懒懒的蹲在赵温玉面前,向他问好。 “王爷现在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勉强扯出个温和的笑,满是轻柔和善的答道: “将军安心,还死不了。” 赵温玉浑身是血,穿着破烂条状的看看这种□□的衣服,脚不自然的歪着,佝偻着背如同垂死的老人。 这样一幅样子,也只是还死不了罢了。 此时王府几个仆护机灵的跪倒在地,齐齐的向皇宫方向跪拜。 “皇恩浩荡,保王爷安全。” 全员被控制住的王守备暗啐一声晦气,只得跟着关凌等人护送王爷回荣王府。 遍体鳞伤的赵温玉被众人放在担架上抬回了荣王府,路上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荣王府。 作为尊贵的皇室血脉,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王府内有三名常年驻守的太医。 三名太医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皇上,老太君,镇远将军麾下的老将都在等他们的回答。 一位发须皆白的老太医顶住众人的压力首先开口。 “王爷现在情况危急,臣等已施针勉强稳住心脉,若此时再移动恐有性命之忧。” 他不过是一把将死的老骨头,沉浸在医学药理之中并未娶妻生子,由他这个毫无牵绊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即便事后被皇上赐死也死得其所,至少,他现在保下了镇远将军的唯一血脉。 皇帝面露担忧之色。 “如此便在王府医治,快将太医院太医都接到王府来,为温儿诊治。为了安全起见,温玉的伤势稳定下来送到宫中修养,直到贼人全部抓住为止。” 老太君起身对要对皇帝行大礼,皇帝赶忙扶住。 “太君这是何意。” “老臣谢陛下恩宠,待温儿伤势稳定送到宫中保护最妥当不过,还请陛下务必抓到害温儿的贼人。” “太君说的是什么话,朕保护自己的亲侄儿” 老太君是去世的荣王妃元氏的母亲,现荣王的外租母。元家三代为将,老太君在皇帝面前以臣自称,她也是上过战场的,当年与元将军尚有一段英雄美人,巾帼不让须眉的佳话。 可惜元家只余下元氏一个独女,嫁与当时还是荣王的镇远将军。 因此,算来赵温玉也是元家最后一点血脉。 “陛下慈爱,老臣代温儿谢陛下,永感陛下恩德。” 说罢已是老泪纵横,几乎哭晕过去,幸好被侍婢的搀扶着坐下休息。 皇帝沉痛着脸环顾四周,突然道: “朕听闻关家的关凌一同带兵救回温儿,此刻怎么不见他。” 老太君吃力的拭干泪水,冷哼一声回到。 “他带的狗屁兵,不过是些自愿搜救的百姓罢了,如此大事胆敢胡闹,老臣已经把他赶回边关去了。” 皇帝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 “关凌连夜出京了?” 老太君仿佛没有看见上帝难看的脸色,依然恨恨的说道: “自当连夜出京,让我看见还不打断他的腿。” 皇帝看看老太君,有看看自始至终站在她身后不动的几位老将军。 这群乱臣贼子,包藏祸心的下贱人,迟早有一天要将他们凌迟处死。 只要赵温玉还在他手中,就不怕关家在外面能掀起什么浪来。 皇帝面容有些扭曲的恢复和蔼的模样。 “这个臭小子跑的倒快,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关家这一代朕最看好他。” 自然将来是决计不能活着的。 经过整整四个时辰的医治,众太医终稳住赵温玉的伤势。 九五之尊的皇帝,因爱护侄儿之心,同样四个时辰不吃不喝在旁守护。 确定赵温玉再无性命之忧,众人深呼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如此朕也放心了,不知何时可接温儿入宫,在外朕是在不放心。” 依然是那位老太医回答。 “回陛下,王爷恐怕得修养十日,才可任意移动。” “啪”的一声响起,皇帝怒摔了手边的茶杯。 “十日才可保证温儿的安全,朕要你们何用?不如换批有能奈的过来。” 说罢有指着另一位太医呵道: “你说!” 被皇帝指的正是宫中太医院的院首,他颤颤巍巍别的回话: “回,回陛下,王爷心脉已保,臣可保证三日后即可接王爷进宫,不不伤性命。” 皇帝这时露出一个勉强满意的笑,他定定的盯着老太君问: “太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