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丢掉鞭子,走向火盆。 他拿起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步步来到赵温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主子,如今你落在我们兄弟手上,就容不得你说还是不说。” “王爷自小在军中长大,一定见过奴印吧。说起来镇远将军每年抓住的俘虏可是魏国最多的,每一个俘虏都会在肩上烙下奴印,至死都要做最下等劳作。” 刷的扯开赵温玉上身挂着的布料,烙铁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传来肉被烫熟的刺溜声。 赵温玉低垂着头,牢牢记住这份耻辱。 “呵呵。” “你笑什么?” 五哥握紧烙铁的把手,看着赵温玉诡异的笑脸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发毛,不过就是砧板上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啪的一声,在产生意识之前,五哥已经将铁棍向赵温玉头上挥去,恐惧使他一瞬间产生了杀意。 面具男扔出茶杯拦住他手里的铁棍,碎裂的瓷器因为冲击,划伤赵温玉的面颊。 这一击,足以打烂赵温玉的脑袋。 赵温玉仍在笑,他的脸青青肿肿,嘴里有血,冰冷上扬的嘴角带出诡异的角度,完全没有课开始精致少年的脆弱模样。 仿佛身处险境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好好站着的人。 真是自大的不知天高地后的孩子。 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一瞬间各种年头闪过,五哥明白了,只要这个孩子活着,他必死。 “出去!” 面具男呵斥出声,他的声音是不自然的低沉沙哑,明显是刻意伪装。 五哥被他的呵斥惊醒,当然,当然赵温玉现在还不能死,他绷紧了身上的肌肉,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如果这个孩子再一次落在自己手上,只要再有一次机会,一定杀了他。 五哥出去后只剩下两人一鬼。 赵温玉不看虚虚趴在他身上,企图为他挡住伤害的君瑶。 世间倘若着呢有鬼,也远远不及人的可怕。鬼神又如何,只有被踩在脚下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地域。 “小王爷现在尚且不必急于寻死。” 低沉沙哑的身音并不好听。 “只要说出藏宝图的下落,我自当给你一个痛快。” 赵温玉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大的面具男,他身上散发着力量和克制的气息,和刚才暴虐冲动的人完全不同,懂得隐忍的人才是真正危险的人。 同时这样的人也是最好对付的人,如果是刚刚的五哥,他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藏宝图是什么。” 赵温玉盯着面具男咽下口中自己的血,喉咙的滑动和吞咽的身音,在安静的暗室里显得十分明显,如同在吞咽面具男的血肉。 真是一只不安分呐,面具男饶有兴致的看着赵温玉,如同看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细致修长的手指梳理赵温玉的头发,很快赵温玉的脸完全露了出来,早已面目全非的脸比面具男的脸上古怪的笑脸面具还要丑陋。 “听说这张脸与老荣王当年长得一模一样,或者说是镇远大将军?镇远将军威名远播,甚至世人都忘了他的王爷身份。” “皇帝的亲弟弟,身份尊贵,自十七岁去军中立下赫赫战功,而后被封为镇远大将军守卫边疆,一守就是十年。” “真不愧是一代名将,国之英雄。赵家也就剩下那么个带血性的,可惜呀,现在也死了。” “小王爷也是自小长在军中,自然知道镇远将军多受百姓拥护爱戴。” “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小王爷,我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佩服镇远将军的英武,神交已久罢了。” “就凭你,也配?” 赵温玉仿佛被激怒般,咬牙切齿道。 面具男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玩具,他的手指顺着发丝抚摸到赵温玉的嘴角,那里被打的红肿破皮。 “镇远将军受万民爱戴,战无不胜,保魏国边境十年不受外敌困扰。小王爷有如此父亲想必是骄傲的很了,难道就不奇怪,镇远将军的死太巧合了吧?” 赵温玉怔怔的看着他问道: “什么意思?” 面具男的手重重按在赵温玉嘴角的伤口上,他有点苦恼的看着手指粘上的血。 “这么鲜红,一定很美味吧。” 说完抽出一张雪白的丝帕一点点擦净手指。 “我的意思不明白吗?镇远将军也就是魏皇帝的一条看门狗,狗的名声太好,好到盖过主子就未免让人不喜了。” 面具男慢慢踱步,走到赵温玉的另一侧,低头欣赏起他肩膀的烫伤。 饶有兴致的闲聊般的开口。 “镇远将军与魏皇帝乃一母同胞的兄弟,作为幼子从小得帝后宠爱,自幼聪慧过人,听闻当初魏先帝曾意图费太子立荣王。” “若不是荣王立志从军,自请边关,恐怕今日王位已经换人做了吧,如此,受万民爱戴的镇远将军也不会惨死。” “半年前,镇远将军清缴了前朝最后一点余兵,找到一张前朝的藏宝图,那群乌合之众也确实无用。” 赵温玉冷冷道: “自说自话这么久,还是为了所谓的藏宝图,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藏宝图。” “呵。” 面具男低声轻笑,特有的压低的沙哑声传在耳朵里很不舒服。 “听说,镇远将军将藏宝图献给了魏国皇帝,还是说,根本就是私吞了那份宝藏。” 赵温玉仰头看着面具男,他的脸青青肿肿,眼角眉梢依然能看出原本面容的精致。 赵温玉突然问道:“你是谁?” “父王剿灭前朝余孽的事举国皆知,且不说藏宝图是真是假,倘若是真的,连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没有藏宝图,你们抓我的目的是什么?单单是为了折磨我?父王已死,又有谁将荣王府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藏宝图是真的,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又为何如此笃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是敌国奸细,陛下身边有你们的奸细!” 此话一出,两人静静对视数秒,一个是未长成的少年,一个是遮面隐瞒的男人。 面具男惊心于赵温玉不符合年龄的耐力,年轻并不是他的缺点,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优势。 假以时日,这个少年不会输于其父。 没有机会了,他没有机会长到成年。 “小王爷的推论令人佩服,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知道藏宝图之事了,也怪我们的太温柔了些。” “从小长在皇家,出身就是世子,又是威名赫赫镇远将军的独子,即便在军中恐怕也被保护的不知人间丑恶吧。” 就在这时五哥带着三个人进来了,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短打装,身材粗壮,面怀恶意。 面具男向几人招招手。 “想从小王爷嘴里撬出点东西可不容易,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完头也不回得向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连时间都算好了吧。 呵呵,这种把戏赵温玉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次,以为他真是在糖罐里被呵护着长大的孩子吗? 五哥也退到房间的角落,他要亲眼看着赵温玉咽气才能放心,哼,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少年人,正适合这种死法。 “黑鹰。” 五哥出声提醒。 “可别让我们小王爷死的太快。” 被喊作黑鹰的男人笑着应是。 “放心吧,不是嘴巴紧吗?再紧的嘴巴我们兄弟都能撬开,只怕到时想合都合不拢。” 黑鹰蹲下捏住赵温玉的下巴。 “年纪小的我倒是试过不少,只是不知道,王爷的滋味又如何,可别中看不中用啊。” 手掌向下掐住赵温玉的脖子,直到手下的人面色通红无意识的抽搐,确定赵温玉半点没有反抗能力黑鹰才满意的松手。 “来吧,兄弟们,可别让我们王爷闲着。” 三个男人狰狞的笑着,撕了赵温玉身上破布样挂着的衣服,抓着他的脚就要提起来。 此时的赵温玉努力睁眼看着一个方向,他大而恍惚的双眼如同被弄脏的宝石,相比成年男人瘦弱单薄的身子,在三人的围拢之下显出别样的凄美感来,真是让人忍不住暴虐起来呢。 握着赵温玉脚腕的手一个用力,清脆的骨骼错位声传来,脚骨折了。 “啊,真是不小心。” 男人笑嘻嘻的认错。 “还想更用力点呢,干脆先把两只腿折断怎么样。” 角落里的五哥残忍的笑了,就是这样,像对待虫子一样,先折断手脚,再扭掉脑袋,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如何无力挣扎,屈辱致死的。 突然,折断赵温玉脚腕的男人倒在地上,他的胸前出现一道又一道约莫十寸长的刀口,刀刀伤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