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公子。。。。“柯儿望向茫茫四野,口中泣血之音之凄之尖厉,远远传播出去,好如白日遇鬼催灯!这尖利的呼喊之声,飘云破土,远远传到数十里鱼夫子的耳中。也就传到了与鱼夫子对持的老道耳中,老道目露得意道:”怎么样,知道老道的厉害了吧,你以为老道会没有后手么,知道你们药门难缠,老道叫了帮手,你再厉害,却只有一个人,而且功力还被人废了。“ 鱼夫子处在自已特制的药阵之中,目光一下森然,为了保着那个小少年,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这一对师徒如此纠缠不清已经不能留了,只是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请了帮手,无虚子在修仙界的名声可谓臭名昭著,弄死了他一点也不嫌多。只是,那个少年可能已经遭俘虏,情况万般危及啊,千万不能让修炼一途以及妖魔几界发觉那个少年不同于常人的体质啊。鱼夫子万般无奈伸手入怀莫出一朵奇怪的珠花缓缓摇着,老道如临大敌地锁定他道:“你别再耍什么花招,还是快点把解药让我们服下去,否则我就叫他们杀了那伙凡人!” 鱼夫子想了想道:"要解药可以,把那少年送到这里来,否则,你有本事就自已折腾去吧!“老道咬牙切齿,目光看看他手上已经中毒昏迷了的小徒弟道:”喊到这里来,再继续中你的毒?这一次怪老道走了眼,居然没有认出你凰大公子的身份,才中了你的暗算!你再厉害却也被你大家族门废掉了一身功力驱逐流落在外,不过也如我们一般是孤魂野鬼罢了,装什么清高!“ 此时仙界一处风景还算迷人的红海上,香域神谷落氏大族一门最杰出的代表人物,落凤一身俊雅衣饰翩翩,坐于一座仙力凝成的雄伟大船上,与长留战神,也就是他的死党好友玄木在一片霞光中对搏着一场棋局,残阳红如血笼罩的船帆上,躺卧着他落凤的另一个好友,素来风流倜傥的羽冕。羽冕一边喝酒一边摇晃着酒盏中快干了的酒皇喊道:“落凤,你他娘的能赢一坛酒皇来喝么?” 已经被杀得丢盔弃甲的落凤擦擦一脑门的汗道:“你来!你来!那么好赢你来哇!” 羽冕“切!”地一声:“老子要能赢还叫你来!”棋局对面,半靠在椅垫中的玄木,一手握着酒杯,一手半捻着棋子,一副波澜不惊,好像对面落凤那汗如雨下的样子与他没有半点关连!哎呀,落凤又擦着额上的汗水,这一步棋子下去就定输赢啦,该怎么搬回来呢,哪怕就是平局也好哇! 正在落凤绞尽脑汁之际,忽然他袖中有什么东西闪烁起来,落凤一惊。一下从袖中摸出一朵花珠,那花珠忽闪忽闪着,好像在述说着什么?落凤猛地起身,脸上神色惊异至极,玄木坐起身,羽冕已经一掠而至道:“这不是你的凤珠吗?你本人在此,你的凤珠为何示警,意味着什么?家里出事了?”落凤神情艰涩地道:“是我本家失踪快两千年了的大哥在向我呼救!他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是绝不会向我发讯的,你们跟我来!”落凤身如流星,唰地浮空而去!羽冕不无愕然地转目看向玄木道:“是。。是失踪了很久很久的落凰?啊,快!”飞快划空追向落凤。 凡间,鱼夫子一言不发,老道暗暗着急了怒道:”好!你不给解药是吧,老子立马叫他们灭了那伙凡人。“鱼夫子不咸不淡地:”把那少年小公子送到这里来,让我看一眼,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有帮手,仙界里你的名声信誉怎么样,你自已不是不清楚。。“老道深吸一口气,跟自已的伙伴传音着:”青鸟,你们在哪?“浮空很快传来一个回声:”在去离魂岛的途中啊,不是你说俘虏了人就往那里赶么?“老道郁闷地:”回来,我们师徒中毒了,把那少年先带过来交换解药!“ 空气里沉寂一起才传来一个回声:”好吧!“那个青衣人与黑衣人很快出现在老道鱼夫子两人的头顶上,鱼夫子看一眼半空里昏迷着的子画被那个黑衣人抱在怀里,头上的围帽已经被拉扯掉了,一头漆黑的长发倾散开来隐约可见,制造精细的面具还戴在脸上。老道道:”看清楚了吧,给解药吧!“ 鱼夫子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抛给老道,老道毫不犹豫地喂上一粒给自已徒弟,那徒弟很快醒来,老道放开徒弟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那里不妥!”小徒弟活蹦乱跳地转了几圈道:“没事,师傅,感觉很好,气脉也通了。”老道犹豫一下对半空中的两人道:“你们先走,要是等上一盏茶老道还没有回来,就把那少年给杀了!” 青衣人与黑衣人对视一眼道:“好!”呼地飞了去!老道慢慢往自已口中递着药,更高的半空里,隐藏在异术中的落凤心里一紧,身子一晃就要阻止,羽冕一把扯着道:“你也不看看他要杀的是什么人,这对师徒落到玄木手里都会没有命在的道理,干了多少缺德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落凤眼光含怒地:“可是一来就看到他杀人,医手的第一要责是救人,而不是杀人,躲藏了两千年多年没见了,居然藏在人界里,如今唤我们来干什么,来看他杀人的吗?” 羽冕挪挪嘴道:“不是还绑了个去不?肯定是为了救那个少年。”云雾袅绕的半空中,还没有跑多远的一青一黑两个人影前唰地从天而降一个黑影,天神一般挡在人的身前。青鸟与黑衣人猛然止着步子,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地道:”战神玄木?你。。你。。我我们!“黑衣人看看自已手上昏迷着的少年赶忙道:”这是我们选中的小弟子,正准备带回岛教呢。“ 然而战神二话不说,劈手夺过那少年,一记掌风就将这二人打向地面,扑通!扑通!青衣人与黑衣人一前一后落在鱼夫子跟前,还没有爬起,目光就看到已经毒发的老道师徒,全身漆黑地倒在地上,明显没有了丝毫生气,啊呀,青衣人与黑衣人吓坏了,多少年打猎的人今天终于被别人猎杀了的无虚子师徒啊,我青鸟与黑鹰今天跟着你们可算倒了血霉了!鱼夫子手指间药气散出,半空里一声炸雷:”落凰!“一道残影浮空飘来,大袖扫过就把鱼夫子洒出的药气收了。力量狂莽之下,身无功力的鱼夫子直接被弹翻出去,摔在黑草地上,爬也爬不起来,落凤怒不可歇地看着他。另一道残影飞快掠来,赶忙上前去扶起鱼夫子。口中一个劲喊着:”凰哥,凰哥,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儿?“鱼夫子摔开羽冕扶持,站起来冷冷看着落凤道:”今天他们必须死!“ 落凤忍耐地道:’你叫我来看你怎么杀人的?你别忘记了你是大夫不是杀手!要杀人也是别人的事不是你这个大夫的事!”鱼夫子冷冷道:“今天他们一定要死!不然你杀了我!”落凤气急道:“有我在这里你杀得了吗?你杀来看看!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年有多少长进了,当着我的面杀人?”青鸟与黑鹰一脸紧张地望着落门两大最杰出人物,他们的生死可就捏在他们两兄弟的手里了啊。 鱼夫子手指互捏,脖间青筋一跳一跳的,对他知之甚深的落凤与羽冕就知,他是真的动了非杀不可的杀心!兄弟二人对持着,在半空冷眼看了半天的玄木带着昏迷中的子画飘了下来!向落凤道:“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诛!”青鸟与黑鹰心凉了半截,慌忙喊道:“战胜,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干,就只是被无虚子喊来帮忙的。再说了,我们也没有伤一人性命啊。”玄木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入髓的寒气语声冰冷地:”三百年前,朱鸿岛一百多人被血洗,一百前阴山一个小门派被掠劫一空,老少不留,别说无虚子干下无数命案没有你们参与,以为过了时间过了岁月,曾经干过的坏事就可以消散了?“ 青鸟与黑鹰瘫软了,心如死灰地嘶喊:”这世上谁没有干过那么几件坏事,杀过几条人命啊。“黑衣人一指鱼夫子道:“他如果不是滥杀无辜怎么会被自家落氏一门废黜赶出家门!”鱼夫子面色一片灰白,羽冕回头看着人一脸不忍!落凤脸色铁青,袖衣一扫怒斥道:”一派胡言!“远处马踏人影,竟是贺兰一行为寻子画返了回来。鱼夫子猛然挥出手上药丸,落凤大怒,鱼夫子对玄木喝道:”给我拦着他!“落凤挥出的药气直接被玄木灭了。”你!“落凤气急败坏! 羽冕赶紧拦着自已恼羞成怒的老友道:‘别!别!既然玄木都觉得是该死之人,那杀了就杀了!生什么气呀!”落凤从身上摸出一个铁环一把将鱼夫子双手给扣了起来道:“逃了几千年,给我回去反省去!”“公子!”柯儿语带哭腔的声音传来,一行凡人呼啦啦围了上来,柯儿直扑玄木面前,一把就上前去抢自家公子,口中惊慌失措地呼喊着:“公子,公子。。。”此时玄木的目光才扫了一眼他手上一直昏迷着的戴着狰狞面具的身子轻得好似一片叶儿的人间少年,甚是嫌弃地扔给了来人。贺兰看出子画只是昏迷着,虎视耽耽地打量着场中一干人,扫过地上死掉的几人,目光集中在鱼夫子戴着的手镣上道:“这是怎么了?” 落凤哼了一声,拉扯着鱼夫子就要走!木刀赶紧上前拦住道:“这是我们公子的大夫,你们准备带哪儿去?公子可是离不开鱼夫子的啊。”那边柯儿一个劲拍着子画:“公子,公子,快醒醒快醒醒!他们要把我们府上的鱼夫子给带起走了!”鱼夫子走过来,目露疼爱地望着自已守护了十二年的小少年,知道自此一别从此天涯。 低声对柯儿道:"回去好好守护着公子,公子醒了就告诉他,鱼夫子是回自已门派去了。将来有机会或许会有再见的一天!“柯儿含着眼泪拼命点头哽咽地:”可是没有你在,公子要是犯病了,不舒服了该怎么办呀夫子!“鱼夫子轻声地:”府里的焦郎尽得了夫子我的真传,以后就让他照看公子了。“柯儿拼命点头,一旁的羽冕与落凤不禁多看了那个昏迷的少年两眼。可惜戴着面具,那面具一看就是出自鱼夫子之手。想不到他们一向冰冷无情的凰大公子竟会这么在意一个民间少年,鱼夫子伸出戴着镣铐的手最后一次把着子画的脉,半响道:”好了,没有事,送公子上马车走吧!“ 柯儿含泪将公子抱进马车里用棉被偎好,马车启动,柯儿抱着自家少爷泪眼迷蒙地看着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行远去的鱼夫子。随着视线渐渐不清,马车的颠动中子画醒了过来,入眼就看到哭泣不止的抱着自已的柯儿。子画眨眨眼睛道:”柯儿?怎么了?“心中猛然一惊地:‘是不是夫子不好了?”柯儿放声大哭:“公子,夫子再也回不来了,他被人捉起跑了。。” 在子画的强烈要求下,马车又返了回来,然而原地里那里还有半点人影,唯有阵阵冷风吹残着一地的凄凉,曾经的那个人那份恒久的慈爱温暖,已经如故梦如烟,失去消散再无痕迹可寻!子画怅然若失。。。毕竟相隔天涯,此生难有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