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画病了,柯儿与木刀几人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他们公子一旦得病,那就是缠绵病榻好久好久好不了。以前在家里,那是有医术深不可测的夫子日日夜夜守护着,熬药行针,什么时候泡什么样的花浴,喝什么,都是何等严格,现在呢?什么也没有。柯儿抱着陷入昏迷中浑身发烫的子画眼巴巴望着守在床榻前,神情凝重的木刀与贺兰道:“怎么办?” 木刀几人的心情十分沮丧,完了,公子病了,鱼夫子却不在,又不是在家里,花浴也泡不成。贺兰的人匆匆跑进来道:“这里的大夫都找了,这张单子上开的药,这里就好几种没有得卖的。。怎么办?爷。“柯儿生气地道:”我们公子用的药全是夫子自已培植的,外面那些大夫哪里看得了我家公子的病,小时候有一次公子犯病了,而夫子因为去深山寻觅草药未归,老爷就找了房州城里最有名那个钱老夫子来,开出的药一进公子口,吐得那是翻天覆地,半夜起公子就呼吸不通,浑身抽搐,要不是鱼夫子及时赶回,那一次公子就。。。“柯儿语声哽咽,就因为有了那一次的意外,鱼夫子就在府里挑选出脑子还算麻利的小焦郎跟在身边,慢慢的焦郎能够在夫子不在的时候代替夫子给公子喝一些补药,如此几年下来,焦郎也能给公子行针,配药了。焦郎焦郎,柯儿眼睛一亮,对贺兰道:”快!马上给府里老爷发信,最快速度把焦郎送过来!“ 贺兰沉着脸走出去,站在客栈外的空地上,他的跟班们远远站在一边,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家主子,谁都知道消息一发出去,来的肯定就不只是一个大夫了,与之同来的一定还有一个气焰凶悍的女霸王!一想到那个女霸王,贺兰的悍将们都缩了缩脖子,不是他们怕那个女人,实在是惹不起啊惹不起,因为公子,贺兰的这帮悍将起码有一大半与那个女人交过手了。两个字,全是惨败啊!真是他们这些男儿的耻辱啊。望着灰茫茫的飘着点点冷雪的天空,贺兰道:”给我招夜鹰!“虽然万般舍不得就这么把这个宝贝给送回家,但是他贺兰真的一点风险都不敢冒,什么事也没有那个宝贝少年的性命重要啊! 给房州城的讯息发出去后,贺兰也不得不为了面对那个凶悍女人作准备,那个女人,他奶奶的,他们这一行全加起来,也打不过啊,贺兰悻悻地想他可不想,到时候被那个凶女人打成猪头,还要不断求饶。”青峰在哪里?“贺兰问着身边的手下们,他的手下们立刻心知肚明报:”公子爷,刚刚得了消息,青峰青芒二人从大漠归来,一个在来房州城的途中,一个往京城去了。“贺兰哼!地:”给老子叫过来,最快的速度往这里赶,告诉他们,迟来了,老子命就没有了!“贺兰的一众手下强忍着笑,赶紧跑去发讯!青峰与青芒那可是他们这一群里面最凶悍最能打的了,他们二人可算得是打遍大漠边陲无敌手了,手里被斩杀的凶徒不下一千也有八百啊。 子画府上,”老爷,老爷。。。公子有讯了。“府里的大管事跌跌跄跄跑向厅堂,气喘吁吁向老爷夫人禀报着。飞快迎出来的却是一个身形矫健的女子,劈手夺过管事手上拿着的信纸展开,大管事站着讪讪地:”陌姑娘。。“很快白父与白母出现陌上女身边,白母颤声地:”陌女儿?“眼神里竟是流露着恐惧,真怕陌上女会告诉他们的是恶讯!陌上女把信纸递给白父道:”府里的焦郎在哪里?“就有下人急忙往后面药园子跑去。陌上女锋利的眼神一一扫视过眼前白府众人道:”还有谁是近身侍候公子的,赶紧准备准备出发!“瞬间白府就人影来回奔跑忙碌起来,陌上女的人飞快准备船只,马匹。 当焦郎背着药箱一出现在陌上女面前,陌上女一把抓过他,直接扯出门,焦郎就被摔倒一匹烈马跟前,但见这个柔弱的郎中好不容易稳着自已的身子,甚是腼腆地嚅嚅着:”姑姑娘。。焦郎不会骑马。。“陌上女的娘子军们全傻眼了。”妈的,”陌上女口中低骂:“全跟他们公子一样没用。。。”只闻一声厉马嘶鸣,焦郎眨眼之间就被陌上女扯上同一匹马,众人还没有看清情况,但见一片红色虚影闪电一般射出去,眨眼之间街面上就看不见了人影,那速度端地是快如鬼没啊,陌上女的近身娘子军们纷纷翻身上马娇斥着追了上去。白府门前,白父与白母以及一众白府下人全都被陌上女的剽悍惊得目瞪口呆! 半响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白母摸摸自已胸口向自家老爷道:“不怪不怪!陌女儿是为了赶快救到咱们儿子,才事急从权男女同乘一匹马的。”白父点点头,他们一向听闻陌上女剽悍,只是到了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其剽悍的一面啊。白父在心里也有点发木,作为一个男人,他们的儿子太娇弱了,他们一家原本相中的这个陌女儿是不是也太强悍了,将来儿子跟着她,白父第一次有了担忧啊。白母想的却是,自已的儿子太弱了,幸好这媳妇这么强大,刚好可以保护她的宝贝爱子不受世人欺负呀,太好了! 焦郎苦啊,从来没有骑过马的人,竟然被陌上女强按在马背上,一天一夜风雨无阻地驰骋着,他吐啊哀嚎啊,痛苦得嗷嗷叫啊,陌上女全置若罔闻,最后看着这个大夫好像没有了声息,陌上女才停顿了下来。一把将焦郎扯下马,终于得以喘息的焦郎趴在地上,呜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泣控陌上女这个霸王:“你。。你。。还要不要。。我的命了?”焦郎哭了,是真的哭了。平生哪里受过这般大罪的人呜呜咽咽:“你。。你这样。。没等见到公子。。我就。。没命了。” 然而陌上女斜蔑着他,眼中没有半点怜惜甚至语意森然地:“你没有命了,我就让你全家陪葬!你是大夫,你不知道现在该怎么保着自已的命吗?要我来教你?”焦郎看着着这个毫无半点柔韧的女人,如此年轻,那眼神那姿态却就跟一个阎罗王差不多,怪不得他们公子避她如鬼,真是一个活阎罗啊。焦郎含着泪花,慌忙从药箱中找出一瓶药来倒入几粒吞下,药入口了才发觉没有水哇!陌上女手上一晃,焦郎就被惯了一大口烈酒,陌上女再往他心口一拍,烈酒和药丸咕咚入了肚。 很快得到了短暂休整的焦郎又被拧上了马背,原野里,就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虚影唰地飘过天地!陌上女的娘子军们早被甩下了不知道多少里。只用了三天三夜,陌上女就出现在了柯儿的面前,在贺兰木刀一行呆滞中眼神中,陌上女手上拉着早已面无人色的大夫,穿过客栈大堂,直接越过楼梯,一脚踹开一道道门,直到柯儿面前一把将手上早已半死不活的人一个给扔到柯儿脚下喝道:“给他弄碗热汤来。”柯儿低头看着倒在脚边的人事不省的大夫,真是欲哭无泪,救命的大夫给折腾成这个模样,这这。。。 但是陌上女的目光里已经只剩了一个人,那就是躺在床中,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少年。厨房里,面色惨白的焦郎一边熬着药,一边向柯儿哭诉陌上女的暴行,木刀与柯儿一行白府中人,全身都打着颤。子画房间里,陌上女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触抚着少年雪白的绝美容颜,口中低声呢喃地:“宝贝儿,如果你是醒着,我真想把你吊起来打!你总是不听话,总是这样闹。现在好了,病了,你怎么能病呢,你给我好起来,你要不好起来,你的白府就没有一个人能好?你知道不知道?” 柯儿很快捧来了药,陌上女沉默着站在一旁,看着柯儿艰难地给他们公子喂药。喂进去老是流出来。柯儿那么耐心地一点喂着,那么小心那么小心,可是看着老是流出的药水,陌上女上前一把端过柯儿手上的药,一个捏开子画的嘴直接给灌了进去,在柯儿一连声的尖叫抗议声中,陌上女手掌在子画心口几拍,药完完全全给吞了进去。在柯儿的目瞪口呆中,陌上女端过第二碗药,如法炮制,好了。药喂完了,陌上女直接将空碗扔给柯儿,语锋酷冷地:“现在我知道了,你家公子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是被你们给惯出来的,真是一帮废物加混蛋!”一旁门外偷窥的贺兰一行,真是一身冷汗,回到房里,贺兰低声问身边的跟班:“青峰青芒到了没有?”“还没赶到,爷!”他的悍将们全都缩着脖子,心里叨念着:谢天谢地,希望这个女人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宝贝少爷身上,把他们公子爷就给忘记了吧。 然而就像听到了他们的召唤,外面空场上,虚空传来一个女人清朗朗的声音:“贺兰!你给我滚出来!”啊呀,贺兰的一众跟班们差点没有跌倒,天啊,这个女人连跑了三天三夜,到了也没有休息,还记住向他们公子爷问罪,她她是铁打的吗?看着手下们一副面如死灰的衰样,贺兰尽管两腿打颤,可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连一个女人的叫唤都不敢应了吗?贺兰拿起桌上宝剑,硬着头皮走出去。 他的一众跟班们全都呼啦啦拿起自已佩剑,今天就算死,也舍命陪他们家爷,让那个凶女人挨个把他们揍一遍,也挨得到他们的援兵到来了吧。空场上,看着一群视死如归的汉子,一溜站成一排,那他们公子牢牢给护在身后,陌上女狰狞地笑了。。。贺兰的人就只差全没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