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专注吃糖去了，然后看到伙伴，向那边招手，“兮哥哥！”就跑走了，完全忘了搁这儿的一号人。

白漏够无聊，盯着栏角的一只猫舔爪子，给它配音：“嘶溜嘶溜嘶溜嘶溜”

“那只肥猫，过来。”

猫当然不会搭理他，白漏自顾自晃了两下味儿把肉扔过去，那猫躺着，好像闻着了，又起来嗅嗅……但是没吃。

他没来得及细琢。

摊贩：“公子，这……我要收摊了。做的面要是实在不合你胃口的话……”

“哦，不会不会，”他都吃了一个时辰，面都闷融才动一口，怎么也没顾及摊主怎么想？白漏一筷子把面夹了三分之一，塞满嘴口齿不清拦着：“没事老伯。不用倒……”

老伯倒了一勺热汤。

那只懒猫还躺在那里，“你怎还没走啊？”

它没半点反应，肚皮也没有起伏。

白漏探它身上，没半点热度。

死透透的。

它的毛发无光泽，在晚风中浮动。

白漏想起它之前在舔爪子。

它吃了什么？

在周围转了圈，又像老鼠窜头似的围转了来回，“这里四五个菜筐都是……呕。”白漏放下竹盖子，他半寂寥地看着猫尸。

不消化，肚子硕大。

相府那只鬼胎。

鬼胎成型必定靠吸附死婴怨气聚形，婴儿出生不都会伴一个胎盘么？

这里面东西是胎盘，会把怨气孕育成一个鬼种，再借助丞相千金的极阴之体怀胎。这样会结出个什么东西，他不清楚。

依河镇，这么多胎盘从何而来？那人炼制它的目的是什么？

白漏越想越乱，抓耳捞腮，手背“嘀嗒”粘稠的液体顺着肤表滑下，这场景太熟悉，以致白漏差点卒当场，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对面的鬼“咯咯咯”让他头皮发麻。

电影场景最恐怖地方总是要回头，白漏看剧最爱吐槽，他现在也回头了。

鬼孩子是水里泡久了那种肤色，睁大恐惧的眼睛，但这个不是本尊。甚至模样还在眼前，对，这个就是那兮哥哥瘦高男孩。它身上怨气不重，但人死后样子真的挺恐怖，卡白紫红。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说……超度就行。”他把小男孩套他脖子上滑腻腻的手拉前来，动作镇定，其实他全身都起了皮疙瘩，“我在帮你超度，你……”他往后再一屁股，是被数量吓的。面前小胖娃娃呲牙欲咬他，后面什么小胖，兮哥哥，东哥哥靠近，往后排开几十个巨婴。

白漏脑子是嗡的，拔腿就跑，跑到桥边才静下来。他忽然进去灯火通明的房间，逛了一间房，两间，三间……心里已有底。

白漏回街中心：“喂，出来吧。别耍我了。”

“出来了。”身后一串铃铛声，然后是一个鹅黄色姑娘。

是那个闭在屋中的丞相千金，柳湄绪。

柳湄绪：“你怎知这是何地？”

白漏无意抓到什么：“何地？这里不是依河镇？”

柳湄绪：“……”

“那你是怎样看出端倪的？”

白漏：“很简单，设计不合理。”

柳湄绪当然没听懂这句屁话。

白漏则无奈，这要怎么解释给她？因为他常看恐怖片，里面会贴近生活然后出现一些反常与不合理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这里的人各做各的，有点失真。

“你说这里不是依河镇？”白漏这才注意到个中细节，他的确不在依河镇，虽然周围景物大致相同，但细看格外粗糙，有些不易制作的建筑直接被换成了水塘。白漏蹲下来，地上有一处明显不同的水痕，往那一戳，破了，是纸做的。他回想下什么时候中的招，吃饱了睡那会儿？

白漏：“纸扎地境。”

柳湄绪哼了声这人无耻。

白漏还有更无耻的：“我不跟你和你儿子打，邪道士呢？我找了他可久，我一个单手干翻天庭的人，他就缩局后当孙子，瞧不起谁呢？”

白漏是故意磕搀她，任凭谁听到这席话，都会觉得低俗不上档次。会说这些话的人，都没什么能耐，虚不符实。

柳湄绪怒眉欲说，耳边接到了密语，这样按一会儿，“我主人说对你那位公子十分抱歉，他本是利用鼠妖要我爹死，谁知自己先被抄了，官兵没有发现你那位朋友将带他出来，才受了鼠妖波及。可惜你道士朋友本身也是妖邪，妖邪罪大恶极，我们没害凡人，你虽是侠士，也不能杀我。”

白漏：“你这叫做抱歉？”

“道长何必较个明白，你看，给你下毒的不是我们，我主人此次关你入镜也不是要害你，而是有心招纳你进来，盟友间还有什么不可谈的？”

白漏只说了句：“吃人不吐骨头。”

“你……”

柳湄绪觉得他在耍小孩子脾气，宽慰带妥协说：“那你想怎样？”

谪仙：“期广琊为什么不跟你好啊？”

河伯：“他说我的话略显低俗？跟我在一起没前途。”

谪仙：“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