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钱小满和染竹两人去了百里昊所在的厢房,房间内跪了不少几个人,看打扮有下人和姑娘,有一个站在百里昊身侧,是红色华服的丰腴老妇。
好巧不巧的,这人钱小满见过。
钱小满和那妇人四目相对,觉得很是眼熟,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妇人先咯咯笑了起来。
“颜公子,去年一别,再相见已是一年啊。”
老鸨人称秦姨娘,娇笑的挥着手绢,冲着她继续说道:“亏得姨娘我时常惦记着你呐,说好的常来看望,你这个没心的,快一年了才过来这一回。”
见钱小满身着大理寺官服,又是一笑道:“怎么不见那位乌公子,瞧着架势是公事来的,你也忒没心了,枉我那几个姑娘对你念念不忘。”
这秦姨娘出了名的长舌,一开口就不给人打岔的机会。钱小满面如死灰的回以笑容,讪讪道:“少卿大人办案,姨娘快别说笑了,协助办案要紧。”
秦姨娘娇哼一声,不再言语,其身侧的百里昊则向钱小满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致可以理解为质疑和鄙夷及讽刺。
这时站在钱小满身边的染某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了句:“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和女人说不过三句话。颜公子听说过三柳县的那位戏本先生吧,如他那般的正人君子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踏足这烟花柳巷之地。”
钱小满气结于胸,没忍住闷咳了几声,扯开话题道:“少卿大人,案子有线索吗?”
百里昊摇头,他身侧的秦姨娘嘴巴闲不住,倒豆子似的将案子前后说了一遍。
听秦姨娘说,自京城发生命案后,她就增加了守门的人,凡是面生的都由小厮暗中盯着。死的姑娘叫九英,男人张风生在朝中任金布主事,是寻芳阁的熟客,近来常翻九英的牌子,昨晚客人不多,大都是熟客,尸体是今日辰时被上楼打扫的婆子发现的。
那婆子在房门口闻到血腥味,一推门就是那副不堪入目的场景。好巧不巧的,清客坊坊正昨夜歇在这里,当即将凶案上报到了大理寺。
俗话说酒色迷人心,壮人胆,前有四场命案,酒色之徒对此置若罔闻,只为贪恋一时快活。
钱小满听罢扫了众人一眼,在和染竹交换了视线后,叹息道:“验尸结果没有异常,与前四次是同一个凶手,这是第五起了。”
此话一出,堵住了秦姨娘呱噪的嘴,没了她的说话声,房间内静到落针可闻。
百里昊缓缓地支起眼帘,“秦姨娘,大理寺照例在你这安排几个守卫,至于你这里的生意要不要再做,自己掂量。”
“好,少卿大人说什么都好,姨娘我照做就是。”秦姨娘挥起手绢掩住了唇边的笑意,同时也掩去了她眼底的一抹算计。
当天下午,钱小满早早的离开大理寺回了安王府。
走在路上,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打开纸张一看究竟,几多思量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难保此刻她的身后没有安王府暗卫盯着,白景那人心思难测,肯放任她进入大理寺查案的前提必是做足了准备。
回了王府,钱小满脚步不歇的把纸张交给了白景,此时的白景坐在凉亭里同人对弈。
接过纸张后,白景落子的动作不停,垂眸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钱小满站在一旁踮着脚望眼欲穿,不曾注意到棋盘上胜负已分,坐在对面与白景对弈的那人咨嗟一声,“王爷的棋艺不是我等可相比的,在下心服口服。”
白景道:“哪里,毕大人的棋艺不在本王之下,是毕大人谦让。”
“王爷谦逊。”
几句话送走了这位毕大人,白景摩挲着手上的纸张,目光悠远。
“钱先生看过纸上的内容没有?”
“没有。”
“钱先生坐下说话吧,陪本王下一盘。”
钱小满眉头轻蹙,脸上挂着笑道:“实在惭愧,我随兄长来圣兴八年,终日忙于生计,没能习得棋艺书画等风雅之事。”
白景神色诧异的看向她,问道:“钱先生不会下棋?”
“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