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宫城,望月台。
一名宫女端着托盘缓步走来,近前,俯身行了礼,“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准备的解酒汤。”
“嗯,翠环,放那吧。”皇后淡淡的瞧了一眼说道。
“是。”唤作翠环的宫女绕到皇帝身后,趁着将醒酒茶放在桌上的功夫,抽出袖子中藏好的的匕首。
先封了心脉处几大穴位,便朝着皇帝的后心偏了一寸的位置直直插进了进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皇帝一声闷吼堵在胸腔,浑身动弹不得,嘴巴张大却是一点声响发不出。
待御前侍卫发现之际,那宫女早已逃之夭夭。
“有刺客,护驾,护驾。”
“啊,皇上,快传御医,传方才志。”
皇后惊慌失措的上前搀扶住皇帝僵硬的身子,拂袖间将桌上的解酒汤打翻在地,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好似石子投掷在水面荡起的波浪,波纹一圈圈的漾开,将望月台平静的场面彻底打破。
霎时间,望月台内人心惶惶,有人惶恐,有人冷眼旁边。远处的秦川视线紧紧盯着洒落在地上的褐色汤汁,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不多时,众人眼见着亲卫军将望月台围了个水泄不通,顿然间,盔甲组成的包围圈破开一个出口,年轻的御医方才志被两个侍卫拎着衣领拖了过来。
“万幸,未伤及要害,”检查一番后的方才志双手不停,上了止血药,包扎,“只是失血过多,伤了精气,卑职开些固本滋补的方子,当下需要静养,谨防伤口溃烂。”
他低着头,忙前忙后,鼻尖沁出冷汗,对于检查时发现的异常,是半个字也不敢提。
“皇上何时能清醒过来?”说话的是翼王,眼神所向却是皇后,问道:“那刺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什么时候一个婢女如此胆大包天,胆敢行刺当天圣上?”
“此事必有蹊跷,待蒙统领捉拿下刺客,再严加审问。”百里昊双手背在身后,剑眉蹙起,一一扫过众人。
染竹仍是一副置若罔闻的闲散模样,眼角余光掠过不远处的秦川,见后者十分风流的吹起了额前碎发。
昏迷不醒的皇上叫侍卫抬了回去,众人侯在望月台,且看皇后娘娘如何处置跪在地上的刺客。
“翠环,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莫氏面上怒不可遏,心里也是明白,自己的贴身婢女做不出这等谋逆之事。
跪在地上的翠环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蹦了出来,抽泣不止:“皇后娘娘明察,奴婢尽心尽忠伺候娘娘,岂会行刺皇上,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人赃俱获,你让本宫如何信你?”
另一边,倚在椅子上的璃妃娘娘不痛不痒的添了一句:“翠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小小婢女,胆子可是不小。”
她身边坐着两个嫔妃分别用帕子掩了面,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莫皇后没开口,狠狠剐了璃妃一眼。
一旁的御前侍卫统领侍卫古井开口道:“卑职一直追到遣云殿,才将刺客捉拿,当时,刺客手里拿的就是沾了血的匕首。”
翠环急道:“不是,不是,奴婢奉命去取解酒汤,来望月台的路上被人掩住口鼻,遂没了知觉。”
“醒来后……”
皇后黛眉拧起,“本宫看的清楚,前来端茶的人是你,行刺皇上的人也是你,不过,那时穿的衣裳不是你身上的这件,想你也没那般身手,难不成,是有人冒充了你?”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
翼王打鼻孔里冷哼出一声:“如何冒充,莫非有人会易容秘术,何况在场的人谁有那个本事,皇宫也不是刺客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众人议论纷纷,敢在皇宫行刺,好大的本事。
在一片混乱和惶恐之中,那位申王爷远远的坐在一边,自酌自饮,好似世事皆与他无关。
“若是,”一直默默观察局面的昌平侯开了口,“刺客是光明正大的进了皇宫,且有足够的空间时间可以掩人耳目的做好准备行刺皇上呢?行刺之后,嫁祸他人。”
百里昊看了他一眼,眼底晦暗不明。
翼王听后冷笑,眼神指向草木花间一众人等,厉声问道:“适才那个青衣下场后去了何处,怎么不见她人?”
张老板一听这话当即腿软了下来,跪在地上,其余人也纷纷跪下。
“草民冤枉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