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同其他的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样子，甚至眸子比其他孩子的还要好看。

“老王，你再要一个吧！”

隔壁邻居老张看着不远处玩沙子的傻小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个都照顾不来，哪还有闲心再去要一个？”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眸底划过一丝犹豫。

“你也不想想，这会儿你俩都年轻，这过两年咋整？这么跟你说吧，有血缘关系的那都不一定亲，那要是没什么关系的，谁管谁的死活呢！”

老张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过几年退休了该怎么办呢？

“要我说啊，咱就再生个。这要是个小嫚，咱就嫁了起码还有份彩礼，到时候也能置办着给他找个媳妇。”

就这么想着，夫妻俩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这一次的生产顺利许多，如他们所愿，生的是个女娃娃。

小娃娃生的也是小巧，不过所幸，一切正常。

岁月在夫妻俩的白发间溜走，眨眼间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男孩的名字是他想了许久的，取名王修善，期望着有一天能够有个对他好的人，也希望他能广结善缘。女孩则叫王惜善，寓意自然是能够善待自己的哥哥。

因为特殊原因，小小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会帮着自己的哥哥打狗，也会帮着母亲洗衣做饭。

看上去倒是和睦的一家。

“爸爸，学校有个活动，需要出去一天。”

惜善拿着手里的单子递给了老王。

老王眉头一皱，还是接过了单子。

“这不是说可以不去么？明天我和你妈加班，你在家照顾一下哥哥。”

“可是爸爸，别的同学都去。”

惜善有些委屈，试图争取一下属于自己的机会。

“惜啊，你看爸妈都这么辛苦了，你也不忍心让爸妈不放心是不是？哥哥身边离不开人啊。”

老王的话让惜善垂了眸子，她默默地拿着那张单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静悄悄地，只有窸窸窣窣的写字声。

微弱的灯光下，惜善小小的脸庞充满了坚毅。

只是本子纸上时不时地就会砸下一颗水珠，在纸上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绚烂。

“呜呜呜。”

惜善还是小声抽泣起来。

“哎哟，这小子，你干什么去了？”

客厅里，传来了父母责备的声音。

虽然说是责备不过并未有什么怒意，倒是疼惜更多一些。

惜善抿了抿唇，手里的笔握得紧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王惜善！外面的可是你的哥哥，你不可以嫉妒他，不可以。”

没过多久，修善一脸傻笑地推开了她的门。

“给，吃。”

修善傻傻地笑着将手里的一颗糖递给了惜善，惜善一愣而后握紧了手心里的糖。

修善的傻笑总是会不自觉得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虽然很傻，但是很率真，是毫无恶意的笑。

那大概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笑脸，就连父母的笑在她眼里都像是豺狼盯着砧板上的肉。

爷爷奶奶看她的目光也相似的很。

唯一疼爱她的外婆外公随着岁月流逝渐渐消失在她的脑海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挤掉。

“惜惜，吃。”

修善又拿了父母买的零食塞给了惜善。

她笑着接过摸了摸他的头，“乖，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惜善笑着拉起了修善的手，两个人一起去街上找小朋友玩。

孩童时代，总是纯粹。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只在乎这个小伙伴对自己好不好。

一颗糖果足以结交一个新朋友，一包薯片足以让两个人玩上一整天。

修善虽然傻但是喜欢分享，口袋里的糖，家里的零食，总是毫无保留地分给自己的小伙伴。

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有时候也会将自己的零食分给他吃。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友情带上了颜色呢？

可能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的吗？

也许吧。

王修善趴倒在地上看着前面大笑的小伙伴，脸上写满了迷茫。

他不明白，以前玩的好好的小伙伴为什么突然开始厌恶他甚至开始欺负他。

那个眼神，他看不懂。

好奇怪的眼神。

他们的笑容也越来越奇怪，没有以前的善意，反而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想趴在地上总有人会把自己拉起来的。

于是他便一直趴着，等着会有个小伙伴将自己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而后微笑着将他扶起。

“傻子，快起来！我们要踢球了，你挡着球门了。”

一个穿着蓝衣服的小男孩叫了起来，嘴角微垂斜睨着倒在地上的王修善。

眼神里十分戏谑，那是比厌恶更可怕的戏谑。

“瞧瞧他那口水，弄了一身，可真恶心。”

另一个穿着黄色格子外套的小男孩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戏谑，一样的厌恶。

“我、我不是傻子！”

他倔强地趴着，瞪着眼前的几个人，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角度比较累。

于是他不甘心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