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妹妹,两个月前被送人了,”江有序说,“我要留在这里,搞清楚她被送去哪儿了。”
再过几天,就会有人拐子途径这里,他要会打入那个团体,去找他妹妹。
中年男人啊了一声,表情有些微妙。
许久,干巴巴的说道:“阿序,你不知道你妹妹被你妈送出去了吗?”
就这么一句话,江有序什么计划,什么打算都放弃了,直接答应了跟中年男人走。
为这事儿,王武在江有序拆墙壁取藏钱的木匣子时,含着泪骂了他一句牲口。
木匣子一扒拉出来,江有序扫了一眼里面堆积的钱就晓得少了五百块。
他在这地方藏钱的事儿,没人知道才对,怎么会丢钱呢?如果是他爸一家子知晓,钱肯定是全拿掉,不会跟他留一丁点。
难不成……是枝枝?
江有序回想在山上时,中年男人,也就是江明说过的话。
“你妹妹啊,是被警察送到我妻子小时候待过的地方,身上还带着一封信,和一个梅花链子,那是信物,她也聪明,竟然找到市里的警察说自己被拐了。”
从他们乡下到市里,不算走出大山的路,最起码得五个小时的车程,在镇上搭农村汽运车,要一百三十五块钱。
“序哥!你咋有这么多钱啊?”王武打断了江有序的思绪,看着木匣子里堆积的票子,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你爸不是怕你跑了,一毛钱都不给你吗?”
江有序收了思绪,把里头大面额的钱拿了出来,剩下的硬币,还有十几张五块、十块的,连着木匣子一并给了王武。
“老李头给的。”
老李头在他们这儿支教过五年,也带着江有序参考了五年的竞赛。
竞赛有奖金,得的奖金江有序全藏起来了。积攒了五年,也有个大几千块钱。
不过这事儿,江有序没给王武说。
王武抱着木匣子,啧啧两声道:“序哥,咋这么多人抢着做你爹啊?老李头之前要带你出去读书,学费、生活费都给你出,没想到都被你爹打走了,还给你留了这么大一笔钱。”
江有序没搭理他,钱收好以后就准备出去。
从阴暗的房子出去,走向被太阳烘烤得暖洋洋的明亮处。
快靠近江明那辆悍马时,江有序顿了一下,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抱着木匣子,在屋檐下的王武。
“小武,山外有很多车。”
王武一怔,正想问点什么,江有序已经上车了。
·
江有序的户口、学籍全部都要转。
最不好解决的是学籍。
他中间隔了一年没上学,学籍号早没了。
江明费了一些功夫,给江有序弄了个学籍号,除了里头从小学到中学,伪造的成绩比较平庸外,没什么缺点。
开车去他们省省会市时,江明给江有序说了不少他妈文清的事儿。
什么文清以前读书忒好,是个女博士。
再什么以前跟江明他妻子是一个福利院出来的,以前关系有多好,多好。
说了很多,最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明情绪低沉了些许,说:“说来也是巧,分开二十年,竟然都在同一天没了。”
江有序顿了一下,江明妻子去世了?
还没等江有序说点什么,江明哈哈笑了两声说:“不说这个了,人得朝前看。对了,咱们到省会了歇一晚,明天咱们再坐飞机回去,就三小时。到了以后,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医院见你妹妹,然后带着文清的骨灰去墓园下葬,第二天我就带你去办转学手续。”
计划得非常好,可在江有序进江家大门时,就遭了变化。
江明的亲儿子,江浪,在江有序进门时就把客厅里的各种易碎品往门口砸。
而且是在看见江有序长相以后开始砸的,边砸边让江有序滚出去。
“江浪!你干什么呢你!”一路领着江有序过来,保持着温和态度的江明当场变脸,声音高了几个度,冲着自个亲儿子骂,“发疯啊?礼义廉耻都喂狗去了?!”
一个穿紫色字母T,黑色九分裤的黑皮男孩踩着鞋帮子走出来,五官生得倒是挺好的,一双眼黑白分明,但因生得有点黑,眉目之间的讥讽使他看起来又酷又拽。对上怒气冲冲的江明也不虚,还冷笑一声,反问:“我礼义廉耻喂狗了?我看着是你没脸没皮吧!我妈走了才几天?你就急吼吼的带着你的私生子回来了是吧?!”
私生子?
江有序想,这误会可大了。
想着总归是江明儿子,正要解释,这黑皮小子丢出来一本相册,扔在地上时,相册被摊开了,里面每一张照片都是同一个女人。
文清。
比较江有序认识的文清,照片里的文清更年轻,更好看。江有序也像极了她。
唇红齿白,肤白腿长,那张脸生得是相当好,精致中带着几许凌厉。
黑皮小子讥讽道:“瞧瞧你藏的相册,再瞧瞧你私生子的脸,你觉得我瞎吗?他不是你小情人的儿子,是谁的?!”
“我妈头七都没过,你就说要完成我妈的遗愿,要去山沟沟里收养个小子。搞了半天是想法子让你私生子名正言顺的进我家户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