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力量忽然从我身后袭来,我来不及反应,腰间已经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住。
我下意识扭头去看,因为没有月光,我只能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轮廓,是梁穆军!
他一边抱着我,一边用力划着水,但由于浪头太大、风太大,再加上我这个拖油瓶,他滑动地距离几乎微乎其微。
梁穆军被暴雨打的有些睁不开眼,我也一样。
他伸手指了个方向,大声对我道:“别愣着!帮忙一起划!!”
我立刻点头,然后拼尽全力挥动着麻木到有些僵硬地手臂在海水里划动。
我后来时常想,如果当时梁穆军没有救我,我一定已经死掉了。在那个时候,梁穆军的存在,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巨浪海风加之寒冷饥饿对我和梁穆军的疯狂蹂/躏。
我想活,但体力总归有个极限。
那座黑漆漆的岛屿距离我和梁穆军太远,尽管我们已经拼尽全力,但目的地却依然遥遥无期。
更加恶劣的情况紧接着开始出现,我的手脚出现了抽筋,还有腿肚子。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抽筋的经历,那种痉/挛性的疼痛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简直是致命打击!
我脸色苍白,极度地痛苦令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梁穆军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异常,他命令我打起精神,让我坚持住。但我控制不了,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我,我的意识也已经开始丧失。
我强迫自己提起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但声音依然十分微弱。
我说:“梁老板……你别管我了……自己走吧……”
梁穆军并没有回我的话,但我能感受到他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些,几乎将我整个人都护进了他的怀里。
那个时候,我才清楚地看到,梁穆军的情况也不好。他的脸色青紫,嘴唇上还结了一层霜。
梁穆军暂时停止了划水,他大口喘着粗气,我贴在他的胸口,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冲破胸膛,传递到我体内,我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因为梁穆军的体温,我的情况微微有所缓解,我有了那么一点点清晰地神识,我对他说:“如果只有梁老板一个人,应该能游过去。”
梁穆军却摇了摇头,“没用,风太大,我的体力也已经透支了。”
我垂眸,不再言语。
我和梁穆军又在海水里浸泡了十几分钟,暴雨渐弱,但我的身体却已经完全冻僵。
我问梁穆军,“我们会死吗?”
梁穆军说不知道。
他说完这话忽然笑了下。
我问他笑什么?
梁穆军说:“我想起了《泰坦尼克号》。”
我也跟着他扯了下嘴角,但我的脸冻僵了,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说:“《泰坦尼克号》的男女主好歹坐过一艘豪华游轮,但我们就一艘破快艇,是不是寒酸了些。”
梁穆军嗯了声,“但是,周太太要比Rose美的多。”
我礼尚往来回他,“梁老板也比Jack有钱。”
他不可置否,跟着我一起笑了笑。
接下来便没人再说话,事实上,我和梁穆军也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只感觉自己仿佛游走在垂死的边缘,眼前开始出现那种类似老旧电视机里的雪花片片,我甚至已经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梁穆军的脸。
梁穆军用力晃了晃我的身体,我勉强睁开眼睛,但视线模糊,耳朵也轻微有些失聪。
梁穆军对我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我张了张嘴,想回应他,却发现我已经发不出一个音节。
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应该是昏厥或者休克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方岩石壁。
我眼眸空洞地盯着岩石壁好一会儿,此时,我的大脑还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大约一分钟左右,我才稍稍有了些思维。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我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几乎是下意识,我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是一个山洞,有一个火堆,梁穆军就坐在火堆旁边,看样子是睡着了。
他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有内裤。他的肌肉很结实,线条很流畅,山洞的光线很暗,映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神秘地魅惑。
我怔了一下,后知后觉才发现我也没有穿衣服,只有胸/罩和内裤。
我顿时脸一红,扭头发现我和梁穆军的衣服都被摊开晾在火堆旁边的岩石上。我伸手摸了摸,还是湿的,没法穿。
因为喉咙火辣辣的,我极度不舒服,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坐在火堆旁的梁穆军就被我惊醒了。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虽然我不该矫情,但是,就这么近乎赤/裸的与一个男人相对而坐,还是有些微妙。
我说不出话来,梁穆军的声音也哑了。
他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片大树叶,走到山洞外面取了些水回来,然后递到我的手上,“喝吧,干净的。”
我渴极了,捧着树叶就将水往嘴里灌,因为喝的太急,我呛了好几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过幸运的是,喝过水之后,我的喉咙舒服多了,也勉强能说出话来。
我问梁穆军:“这是什么地方?”
梁穆军又坐回火堆旁,看了眼山洞外,“应该是度假区南边的荒岛。”
我第一反应就是:陆地上有信号。
但仅仅一瞬间,我的心又凉了。
在经过海里的一番折腾后,我和梁穆军的手机都弄丢了,即便有信号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