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穆军说:“算我们有福,你晕厥后没多久,雨就停了。后半夜海风改了风向,将我们吹向了这座岛,也算是大难不死。”
我默了默,没有吭声。
外面已经是白天,暴风雨也停了。
梁穆军起身向洞口走了几步,他在观察地形,良久,他对我道:“要想从这座荒岛回度假区只有两条路,一条水路,但我们没有船,所以只能走另一条路,翻山。”
我没太听明白。
梁穆军指了指对面的方向,我向他走近几步,顺着看出去,那是一座山,不算太高,如果经常爬山锻炼的人。估计一天就可以翻越。
梁穆军说:“因为这里是荒岛,没有被开发过,所以,这里存在很多未知的危险。尤其是山上,也许有狼,也许有毒蛇。”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我,“周太太,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心下一沉,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走到洞口,这才将外面看得清楚。
整个岛屿到处都是葱郁翠绿的植物,向远处望去,平缓的山坡上密集着青草,像只刚被剪过羊毛的绿色脊背。
梁穆军重新走回山洞里坐下,顺手捡了几根树枝添进火堆,“不管怎样,我们先要恢复体力。这个山洞能遮风避雨,短时间内,我们还要住在这里。”
我只能点头说好。
在这样的荒郊野外,我和梁穆军都没有选择权,很多事情都只能被动接受。
我也跟着梁穆军走回火堆旁坐下。
眼下水不用发愁,山洞外面就有一条细窄的水渠,足够我和梁穆军喝的。就是吃的食物,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之前在海里折腾的那一番,唯一的巧克力也弄丢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就应该把巧克力全都吃了。
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两声,我顿时脸上一红。
梁穆军笑得很轻,他伸手摸了摸他晒在岩石上的衣服,半晌,又把手收了回去,“衣服还没干,要再等会儿。等衣服干了,我出去找点吃的。”
我愣了下,“这荒山野岭的哪有吃的?”
梁穆军神态傭懒倨傲地靠着岩石壁,问我:“周太太对鱼过敏吗?”
我说不过敏。
梁穆军又问:“野菜呢?”
我又摇了摇头。
梁穆军嗯了声,“那一会儿我出去逮两条鱼,顺便再挖点野菜回来。”
我连忙表示可以帮他一起出去逮鱼挖菜,但梁穆军说不用。他指了指面前的火堆,又顺手从身旁拾了几根树枝扔进去,“我们要留一个人在山洞里看着火,尽量别让它灭了,这种树枝用打火机不好点燃。”
我点头应着。
我和梁穆军算不上熟人,能聊的话题并不多。我们静默了几分钟,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轻咳两声,主动找话题跟他尬聊。
我问他今年多大了?他说三十。又问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他说了一所国外大学的名字。
那个大学我听说过,能考进去的人都很厉害,我刚想恭维他两句,忽然一只硕大地灰色老鼠“嗖”地一下从我眼前闪过!
我顿时就吓懵了,当即跳起来,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全凭本能反应直接就躲进了梁穆军的怀里!
我大喊:“有老鼠!!”
梁穆军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老鼠估计也受到了惊吓,一下子钻进了山洞的深处,消失不见。
梁穆军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他的手掌很粗糙,应该是有茧,温热又痒。
这份触感透过我背部的皮肤渗进来,让我的身体不由得微僵。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我的唐突,连忙与梁穆军拉开距离,小声说了句:“抱歉。”
梁穆军有心顾我一眼,闷闷地笑,那股与生俱来地痞气显得格外张扬,“幸好我勉强算是正人君子,否则,周太太这般投怀送抱,寻常男人十有八九会把持不住。”
我脸更红,声音更低,“我知道梁老板不是那样的人。”
梁穆军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却故意跟我杠,“周太太认为,我不是哪样的人?”
我噎了一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穆军笑出声来,“周太太别高估了男人的克制力,男人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顿了顿,梁穆军伸手撩起我胸前的一缕长发,放在鼻下微嗅,“我忽然觉得,如果我们两个永远留在这个荒岛上也不错。有周太太这样的美人跟我做伴,我也不枉此生。”
我毫不客气将他的手打掉,“梁老板好雅兴,我们落难至此还有心情开玩笑。”
梁穆军却又向我近了一寸,眸子扫过我的脸,邪气又坏,“周太太,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也许是认真的呢?”
我别开头,冷漠不说话。
他那放荡不羁的眉目却越发清晰,“你看,我们都生死与共了,你从了我,你也不亏。”
我不跟他扯皮,不等他再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他明显一怔,随即直接反手将我的手握住,我想抽回,但奈何力气不及他,反而被他握的更紧。
梁穆军脸上的笑容更深,“周太太这是要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他故意使坏跟我僵着,再加上彼此都没穿衣服,我们的姿势暧昧极了。
他满是戏/谑,我不由自主攥紧拳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用另一只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让空气微微有些凝固。
我的力气其实并不大,但梁穆军还是被我扇愣了。
其实,我打完心里就后悔了。
像梁穆军这样的人,估计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搞不好我都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
我心里没底,但面上却依然强作镇定。
梁穆军顿了顿,半眯着眼,良久之后,在我以为他真的生气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一声,“周太太,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