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不知谁指着我疯喊了一声——“前一日大街上,她也是这般杀了大黄!”
“我何时杀过大黄?”没容我辩解一番,这帮泼皮无赖便惊呼着“妖女”,跌跌撞撞鸟兽般四散作逃。
我仰天长叹,摩挲着后脑勺,忽然脑中灵光一动,想起前一日有只大黄狗为了抢陈大娘给的肉包子,生生追了我三条街四道巷,即将扑咬到我时,当着这群人的面,也是王麻子这般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两腿一蹬上了西天。
他们所谓的大黄,大抵就是那只大黄狗了。
看罢,哪怕粗鄙如陈皮之流,也能轻易揣测出,这死一个或是巧合,倒一个个便是人为。
只是我委实冤枉。
命运的潮水一步步推着我随波逐流,我看不清他的脸。
依着漆迹陈旧斑驳的大殿的柱子坐下,我一根根揪着干黄的蒲草,自言自语道:“其一,方才意欲对我图谋不轨的是你们;其二,王麻子自己要死我也拦他不得;其三,我若真有这能让人七窍流血两眼一翻两腿一蹬上了西天的本事,今日怎么说也该锦衣美服吃香喝辣高房大院,为何还会流落至此任人欺凌自顾不暇…”
但显然,他们跑的太快,无心听我这一套说辞,可见并不讲理。他们若是讲道理也不会一众男人三更半夜将我这个弱女子围堵在这里。
江湖传言,丐帮多是忠肝义胆之士。
呵。忠义之士我从未见过——至少这运城一派。一个个身无长技,横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仗着人多势众,没理也能扯出一些歪理来。
王四命贱,但说起来也是响当当运城丐帮的长老,他一死,继任长老的位置自然就落在能替他报仇的人手里,所以把我拉去法办一事就成了一个热气腾腾人人觊觎的狗肉包子。
看来这一次,我注定要惹上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