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宁左手抱头,缩在马车最里面,右手死死攥着一颗她刚从车窗边拔下的铁钉。
“呵……”马车外一声轻笑,接着有人掀开了车帘,到车厢里来了。
昏暗的车厢不见一丝光,孟青宁本能的屏住呼吸,口微张,小心的换气。
这人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竟也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又过了一会儿,孟青宁听见有衣料摩擦声,黑暗中这人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在口唇处轻轻吹气。
一点火星,在暗处格外耀眼,足够孟青宁分辨出这人的位置。那人不慌不忙,慢慢吹着,火折子上的火星越来越亮,直到升起一团火苗来。
就是现在,孟青宁突然爆发,像只豹猫一般扑过去,右手的铁钉直取咽喉。
“孟青宁,是我!”
寒山突然出声,立刻抬起右手格挡,但他不知孟青宁有利器。铁钉刺入手背,刹那间剧痛袭来,寒山忍着给她一掌的冲动,把火折子举到脸旁,道:“孟青宁,你睁开眼,好好看看!”
看到这人真是寒山,又看到他的右手正在流血,虽然不觉自己有错,但到底是莽撞了,便道:“寒公子喜欢神出鬼没,今天算是阴沟里翻了船,疼吗?”
寒山把右手递给她,没好气道:“我刚得了信,赶着过来帮你,你倒好,差点让我血溅三尺。”
孟青宁瞧着铁钉扎得深,想着赶紧帮他处理一下,便道:“你跟班呢?让他回府取点酒和棉花来,还要干净的布和剪刀。”
这时外面有人回道:“公子?”
寒山道:“按她说的做。”
“是!”
侍从依言拿来了东西,还带了一瓶上好的止血药。
孟青宁先用棉花蘸了酒,在铁钉周遭皮肤上消毒,接着猛地一使劲,寒山一声闷哼,铁钉拔了出来。
“忍一忍,还要用酒消毒。”孟青宁把棉花拧成细细的捻子,蘸了酒,在寒山伤口处清洗。
伤口浸酒的滋味,寒山知道,所以即便他疼的牙齿“咯咯”直响,身体微微颤抖,也没吭一声。
孟青宁把止血药撒在伤口上,边包扎边道:“从前我听过一则见闻,一人被铁钉划破脚趾,也不曾就医,最终一命呜呼。可见伤无小事,若不彻底消毒,感染就糟了。你这些日子切记不要碰水。”
孟青宁的手一直未离开寒山的右手,温热柔软的触感,熨帖的话语,让寒山的目光久久不曾离去,有种莫名的东西正在他心头萌芽。
“我帮你赢!”
孟青宁正在打结,闻言笑道:“你这人真逗,竟帮着外人坑自己妹妹。”
寒山淡淡道:“她可从不当我是兄长……你究竟想不想赢?”
孟青宁点头道:“自然想赢,我把身家性命都堵上了,若输了还要赔银子。”
“明日在此处等我。”
说完火折子突然熄灭,孟青宁能感到一阵风吹来,寒山已没了踪影。
“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电视剧诚不欺我!”
孟青宁从马车上跳下来,发现马车在离将军府不远的一条巷子里,车夫靠在踏板上睡得正香。孟青宁叫醒了他,又塞给他二两银子做辛苦费,她自己趁着还未宵禁,赶紧跑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