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霄鸿将军府里做丫鬟就罢了,跟着出门,算怎么一回事?贴身服侍?老天,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未出阁的闺女为太太小姐伺药没什么,怎么能当年轻男主子的贴身从侍呢?下一步呢?再以后呢?难道是陪床丫鬟?她心中大惊失色,脸上再镇定也不免露了一丝红晕,是气的。
“是吗?若是不愿意去,也有个法子。我娘最近身子不大好,方才你也听见了,我一早便想着要帮母亲换个环境。若是我这番走了,心里却不妥当。要是你不随我去也好,跟着胡夫人去郊上住一阵子,帮她好好诊治调养一番。这一调养想必三月半年的,养蛮病需要时日。你去伺候她。若还是不便,孙夫人家中事情不忙的话,也可以一起来,母女相聚,这样不知……”一句一句慢慢说着,徐佑倧心中得意,渐渐带了笑意来。
听他搬出母亲来,如此明明白白地威逼利诱,孙喻雪暗暗咬了牙,慌忙说:“不……不用了,我粗手笨脚的也就罢了,怎可跟着胡夫人再添麻烦,况且家里很多事,多谢三爷想的周到,我娘就不用跟着来了。三爷,我这一走,家里不知道怎么样子,可否让我回家见一趟爹娘,给他们心安。”
“若说回家带信儿的空是有的,只是我这一遭是秘行,从谁人那儿走漏了,恐怕说不过去。连我也未能去老太太那儿辞行,只叫母亲替我请安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说了。没得让爷烦心。父亲似乎这一向事情也多,我不用送信儿,也行。一切自然听从三爷吩咐。”几不可闻的一声应承,无奈地还是出了口。
孙喻雪低眉顺眼地应了,却在心中叹气,这可怎么是好?这一去,去得多久?去哪里?虽然料定是不会耽搁许久的,徐佑倧既不是巡抚大员,也不是派驻的地方官,此去多则一两月,少则几天,也不会耽误许多事。
这回自当看出来了,徐佑倧如此的古怪奸滑。自己大意了,是不该过早地露了锋芒,否则也不能埋下今天的祸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徐佑倧心里在想什么呢?
孙喻雪在心中给自己添想头,不过就顺势而为,留在徐佑倧身边,从朝中之事起步而查探当年的真相。近日徐佑倧在朝中风生水起,与两位王爷、几位高将关系都不差。从他这里探查官员秘闻和王室消息,或者更便利些。虽然与初始计划大相径庭,能查的事也不会少,避避风头,一举多得。三爷这般坚持,顺势而为方为良策。
孙喻雪若有所思地考量着利弊,眼珠子转来转去,却不知徐佑倧也在打量着她的表情,心中筹划。他当然已经起疑了,这一趟也能探探她的底细。
两个人都在心中默默算计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