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出门了吗?二太太那档子事儿还未明朗,府里都不许我回家的,怎么又能出门了?”孙喻雪惊道。
“正是因为那件事还没明朗,暂时你不能去别处,也不能回家,出趟公务,还是在我身边的好。”
“奴婢能不去吗?奴婢无能,在外头恐给三爷办的事儿添乱,人丑出不得家,喻雪还是想在府里侍奉太太奶奶们,又能学大家子里的处事做人。何况大府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喻雪走到远远儿的,是不是不合规矩?万一叫着我问话,我跑了,别人又该怎么说?”孙喻雪不卑不亢道。
“你逃走了,同随我出门子,却不是一回事吧。原来你想法竟能周全妥贴,如此短的时间想出了这么一番道理来,丝丝入扣,想必办事儿是一把好手。我身边正需要这么一个妥帖人给我提着事儿醒。”徐佑倧淡淡地说。
话语虽淡,意味不言而喻。孙喻雪太聪明了,也不掩饰她的聪明。孙喻雪匆匆瞥了一眼徐佑倧,这话什么意思?两人交锋,她尚且不能硬碰硬的。只是三爷何时开始对自己防着甚多的?言语里倒似是七八分的怀疑,他得知了什么内情吗?还是自己的身份?
他是否看出了什么呢?是否不应该勉强留在徐府呢?这时机,回家蛰伏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正在胡思乱想,徐佑倧又添道:“若是你说的府里出的那桩事,你更不能待在徐府里了,我和府里说了,就留下你在我霄鸿府里,却不错。等这趟回来,我会差人去和孙太医说起这事。”
“可是……这不方便。会有……有非议的。”孙喻雪另辟一路想头,尽量放柔和了声音说道,不然愤懑之气定能被徐佑倧发觉了。“爷们儿身边的丫头喻雪当不得,我来徐府是伺候太太小姐安康的,怎么能跟着爷……”
“我身子也不甚好,去年往东莱征伐时,鞍马困顿,伤过几次。那些毛病如今渐渐发出来了,你来看顾我,是一样的。怎么,你不愿意?”语意促狭,孙喻雪不禁抬头,两人对视着,他坦然接受她的直视,倘若徐佑倧有语调的变化,和不平常的表情,孙喻雪就当能推测的出那句话的意图,可是徐佑倧面色如常,一点玩笑的意思都不像。“其实我也觉得不妥,你年纪轻轻,又有本领傍身的,在我府里算怎么一回事呢?不过又想想,也有别条路走的,长长久久待下去,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长长久久?这什么意思,要我……”这意思孙喻雪听的真切,无非是令她配了小厮,在这府里全家过着再就是做徐佑倧的陪床丫鬟,半个主子。这话调笑地过了,可徐佑倧没有指明,孙喻雪也不能硬生生翻脸。
她心里自然另有计较。她在徐府里若只是当个丫头,可真埋没了,孙喻雪进入徐府做侍药女,原本便是带着目的而来为着一些旧事,探听情报,联络旧人。
她未想到徐佑倧竟然这般难以对付,误打误撞地有了一条釜底抽薪的“良计”,把她带离了徐府。离开徐府,孙喻的雪探问不免受阻,好容易找到当年遗留的一些旧迹也会不知下落了。孙喻雪不免深想,徐佑倧是否知道了什么,此举与软禁也并无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