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越右手抚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脸上思绪万千。 他怎么都没想到顾景升这次打得他如此措手不及,先是宁王那边,现在是郑武阳这边,随便一个人自己这里都是伤筋动骨。 “不管不争?顾景升,你倒是玩了一手好牌。” “看来过早将你排除在外,是我错了。” “你才是我最大的对手。” 顾景越越想,对于顾景升就越加怨恨。 三年前,顾景升请立为王,皇上特封景王,赏赐王府和田地,可以说把能给顾景升的好处都给了。 顾景升也在这三年里,只为他自己所喜欢的药理所忙碌。 三年里,各个皇子之间的争斗,他都不曾参与,渐渐,大家清掉了他的威胁。 就在大家对他都放松警惕之后,顾景升再次出现,手段竟如此强势。 第一刀,刀的就是他顾景越。 众位皇子之争,他顾景越可以说位居首位。 不管是招揽来的权势,还是目前所倾向的趋势,都是他顾景越唯一。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着储君之位,非顾景越莫属,甚至他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在外,他一贯的行事都按照储君来做,也无人说过什么。 就在他美梦还在继续的时候,顾景升的行动无疑打破了他所设想,现实□□裸地袭来。 他知道,皇上最喜欢的便是顾景升,最器重的也是顾景升,无奈顾景升无心皇位,这才准了他的封王。 如若顾景升想回来,顾景越能保证,他的父皇绝对会直接立顾景升为储。 他怎么会甘心,这么多年下来,他做了多少的努力,怎么能因为顾景升的回来灰飞烟灭。 他要阻止。 一定要阻止。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来人。”他沉声喊道,“把玉先生请过来。” 侍卫躬身称是,转身出去请玉先生。 玉先生,本名欧阳玉,是东莱国极富盛名的智者,不知何时竟被顾景越招入麾下。 玉先生最厉害之事莫非朝堂,顾景越这边所有的行动都有他的参与,这三年顾景越的成功也可以说是玉先生的成功。 “二皇子。” 不多时,玉先生穿着一身玄衣,一头黑发随意扎在身后,款款而来。 “玉先生请坐。” 玉先生点头,在二皇子下位坐下,对面则是还未离开的郑武阳。 “玉先生,顾景升再次插手了。”顾景越也不拐弯,直接点出了叫玉先生过来的目的。 “想必,景王是对武阳兄令公子动手了。”玉先生捋了捋胡子,不是询问,语气是真实的肯定。 郑武阳一惊,心下对玉先生更佩服,自己还没说话,二皇子也只是说顾景升出手,就能猜到如此,这智谋,果真厉害。 他忙不迭地点头,“玉先生,犬子这次怕是难逃此劫,望玉先生能救救犬子。” 玉先生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缓缓说道:“郑公子这次算是踢到硬石了。” “景王既然说要管到底,那么。无论如何,郑公子都必须受着。” “可是,可是小儿他……” “不忙。”玉先生阻止郑武阳继续说下去,淡淡笑道:“受点苦对郑公子来说也是极好的。” “武阳兄也知道,郑公子这性,得改改了。” 郑武阳叹了口气,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郑启德脾气不好,暴力至极,还极爱闹事。 如果不是他这个爹在身后护着,他不知道早已死了几遍了。 郑武阳也极怕哪天郑启德得罪了自己都摆不平的人,这就真真是坏了,可是他说了无数次,郑启德也就当做耳边风。 在郑启德心里,没有郑武阳摆不平的事情。 “武阳兄,所以这次景王想教训教训教训令公子,千万不能拦着。” “玉先生,郑老也就郑启德一个孩子,如果……”顾景越提醒着。 “放心。”玉先生捋着胡子笑了笑,“郑公子该救还是要救的,可是不是现在。” “那要何时?”郑武阳赶忙问道。 “等到景王判了罪,关进大牢了。” “那都成定局了,还怎么救?”郑武阳面如死灰。 “自然救得了。”玉先生看了郑武阳一眼,“只要不死就能救。” 玉先生也没说怎么救,只让郑武阳回去等着。 郑武阳怎能等得住,火急火燎地离开,心里更是带着对玉先生颇有的怨言。 “玉先生,这事情,要怎么解决?”顾景越也想不到方法,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这边不行动的话,无疑是让郑武阳心存芥蒂,产生逆反之心。 郑武阳所知甚多,如果反了,他所承受的损失就不是一般的大。 “即便现在去,郑武阳也只会被拉下水。” “顾景升敢揪着郑启德,就没怕过郑武阳,也没怕过二皇子你。” 这句话说出,顾景越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玉先生继续说道:“他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抓着这件事不放,所以我们出手,只会自投罗网。” “顾景升或许只想查这件事,我们一出手,就顺藤查我们了。” “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顾景越闻言,心下越是惊了起来,脸色更是如墨般沉重。 “如真是玉先生所言,那顾景升不得不除。” 玉先生却是摇了摇头,“不然。” “一,二皇子你现在还不到除了景王的时机。” “二,景王这三年的积淀,甚至之前更久更长的积淀,我们都不清楚,贸然行动只会导致全军覆没。” “三,景王现在的目的我们还未查清,他既然请封为王,为何现在要如此。” “四,那个宁五小姐很重要,她的出现,景王也才出手,两者间有什么联系,不得而知。” “单单以上这四点,二皇子都没法除掉景王。” “那要怎么办?”顾景越烦躁不堪。 “不急,先将郑公子救出来,我们顺便敲打敲打景王。”玉先生笑了笑,和顾景越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顾景越越听眼神越亮,“好办法,就如玉先生所说。” “现在,二皇子应该去警告郑武阳稍安勿躁,否则的话……” “是,本皇子马上让人过去。” …… 公堂上。 “凭什么身上那些伤口就是我造成的?”郑启德大喊,“证据呢?” “你们真实看见我打人了吗?” “你们这是在诬陷,我没做的事情,岂容你们胡说。” 郑启德丝毫不畏惧。 吴良新紧皱着眉心,这点宁瑶也没说,确实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打的。 不过王灵儿身上的那些伤,除了他,还有谁敢。 只是这种事情,无法作为证据。 吴良新这边讲不出话来,宁瑶再次站了出来。 “郑启德,你觉得你有病吗?” “你才有病。”郑启德本就看宁瑶不顺眼,这一问像是在讽刺他一番,更是其不由得腾起。 宁瑶不怒,淡淡笑了笑,那倾城容颜,让在场除了郑启德之外,全都惊到了。 顾景升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有点后悔让宁瑶出面。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情,我称之为性格。”宁瑶说道。 “性格不同,会导致不同行为的产生。” “比如说有的人胆小,那么他就会畏首畏尾。” “有的人爽朗,那便笑更多,也更好说话。” “有的人易怒,他所受的影响就更大,容易出手伤人。” 她说着,在场的人一想,不由得点头,对宁瑶所说极为赞同。 “性格是最难以改变的,不管年岁如何,那种本性的东西,要么稍稍减轻,要么加重。” “相处久的人就会知道,有时候,狗改不了吃屎是真理。” 她这一说出来,围观的老百姓都笑了起来,有人更是大胆的喊道:“宁小姐说得浅显在理,果真有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宁瑶笑了笑,继续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件事做习惯了,心里认定为习惯了,那就是天地翻转,那习惯还在。” “说了这么多?我打人的证据呢?五小姐。”郑启德很是不耐烦,打断宁瑶的话问道。 “快了。”宁瑶淡淡说道,“很多时候,性格便是如此。” 宁瑶看了眼顾景升,后者点头,从外面走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只是这女子额头上有一个新的伤口,很深,有点触目。 女子看见郑启德在堂下,小跑了过去,“郑公子,你叫我来此地为何?” “我让你来?”郑启德眯着眼,眼里满是狠厉。 “是,是啊。”女子看见郑启德的眼神,有点害怕,“他们说,说公子找我。” “找你你就来?” 女子有点拿捏不住,又想起自己刚刚收的那一沓银票,不由说道:“他们给了我很多钱,说我只要来一下就可以了。” “钱?”郑启德咬牙,“本公子给你的钱嫌少了?” “郑公子,这钱不是你给我的?”女子眨巴着眼睛问道。 在场的民众看到这幕,不由得笑了起来,先不说这女子如何,看着那钱奴的样子,大家都在猜测郑启德是不是吃完抹净,钱都不给就离开了。 “贱人。”郑启德听着周遭的笑声,哪里能忍,怒火从心下腾起,不可遏制。 说完,他抬起脚,猛地一下朝女子踹了过去,一脚还不解气,接二连三地猛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