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觉得觉得自己死了,她没了气息,停了心跳,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看着凌九旁若无人,甚至万般自在的吮了拇指上的汁儿,她觉得自己委实还是嫩了些,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凌九其实并无挑.逗她的意思,只是水润嫣红的小嘴边那一抹酱渍实在诱人,看起来甚是好味,他才不受控的想去尝一尝。 等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的浪荡事儿后,也无奈的扶额苦笑。 “是我孟浪了,晚娘莫要生气。”是他失礼了,两人这世的关系尚未到如此亲密的地步。 林晚看见他的嘴动了动,却没将他的话听进耳中。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中一片空白。 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烫,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脸、她的耳朵、她的脖颈、甚至是裸露都外的一双手,都是绯红一片。 凌九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这才放下掩盖自己双眼的大手,正视着对面已经跟熟透的虾子似的姑娘。 虽知道她定会害羞,却也是头一回见到满脸通红的她,面上异样的泛红和失了神的凤眸叫凌九有些担心。 莫不是太过害臊而热坏脑袋了吧。 他俯身就想用手背去探探她的额头。 林晚虽然依旧在失神,却清晰的看到对面的人逐渐放大的脸庞,和慢慢靠近自己的那只手,这番动作与先前几乎如出一辙。 下盘用力往后一动,林晚身下木凳的四条腿儿擦着地面发出“吱”的发出尖锐刺耳的一声,听的人齿根都发酸。 林晚一双上扬的凤眼被硬生生睁成了一对杏眼儿,眸中全是惊恐之色,宛如一只突遇豺狼虎豹四面围攻的可怜的兔子。 这一下动作不小,周围有人闻声不明所以的瞧了过来。 凌九也没料到林晚会突然起那么大反应,他身子前倾,一只手还僵着在半空中,这会儿叫人盯着看,愣是叫向来超脱的他也感到窘促。 “你还好吗?” 她显现出来的抵触叫他有些伤心,硬着头皮继续将手朝她的方向伸过去。 “啪” 林晚将手中的竹箸往桌上一拍,再猛的从座儿上挺直的跳了起来。 这一惊一乍的,也委实将凌九弄的晕头转向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上一个字儿,就见她转身疾步小跑出了酒楼,只一溜烟儿的功夫,街上就没了她的身影。 兔子跑了。 猎人凌九坐直了身子,目光探出窗外盯着人声鼎沸的大街,玩味的笑着。 林晚没头没脑的在街上横冲直撞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双腿终于觉得疲惫的时候,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下意识的将她带回家门口的那条小巷子里了。 林家离鹤仙楼可足足有三四里地,林晚昨儿就走了一天的山路,两腿的酸涩劲儿本就没缓过来,一下子又不知不觉的走了那么长的路,这会儿突然松懈了下来,她这腿肚子都在止不住的发颤,双脚就跟被绑了麻袋似的,竟是连再往巷子里多走两步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扭头一瞧,身边好巧不巧的就是白煦的家。两家人多年来走动的频繁,关系也是十分亲近的,林晚同白煦可以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指不定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儿都叫他见过,她是没有什么顾忌的,干脆直接在白家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裙下一双纤纤细腿侧曲着,林晚一手撑在台阶上,一手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腿,满面的懊恼。 方才那一路发泄似的乱走,她的心这会儿也终于静了下来,回想起自己在酒楼做出的举动,她觉得自己在人前那么多年经营下来的样子可算是全打了水漂,实在是忒掉面子了。 怎么就跟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黄毛丫头似的不懂事,不过是些小动作罢了,竟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都不说凌九,就是明日去酒楼,可叫她要如何面对店里的那些伙计哟。 这么一想,她连家都不想回了,恨不得就在这儿将地都给坐穿,坐到天荒地老,直到酒楼里所有的人都把今日的事儿都给忘了才好。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腿,原先撑着石阶的手托着脑袋,两腮气鼓鼓的动着。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方才那样被凌九吓到,一桌子菜她也统共才夹了两筷子鱼肉罢了,眼下当真是又累又饿。 这条小巷里只有林白两户人家,巷子里也鲜少有其他人走动,她呆坐在白家门前,身上被暖洋洋的日光照着,思绪渐渐混沌起来。 原本捶着腿的小手不知何时起早已安安分分的搭在裙摆上,薄薄的眼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脑袋时不时的朝前点着一下又一下,整个人竟晕晕欲睡起来。 就在林晚准备不管不顾的放空脑袋的时候,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大门开合的声儿,惊的她浑身一个激灵,托着下巴的手一滑,身子一个不稳就往一边儿倒去。 林晚这两日遭受了太多的惊吓了,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去寺庙里拜上一拜,求上一个平安符挂在身上,不然她这三魂七魄总有一天被吓个精光不可。 她认命般的闭上眼睛,心里只暗暗乞求自己别摔的太过难看叫后头站着的人看了笑话去。 转念一想,她今日出的笑话够大了,也不差这一个了,还是乞求别蹭伤自己这张娇花般脸庞的好。 其实也就是眨眼间的工夫,林晚就在心里纠结了一番,还做出了一个自认最好的决定。 疼痛的感觉没有如期而至,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托住了她,身后的人看着就要倒下去的林晚,竟也是当即就往她身下扑了过去。 林晚落入一个带着茶香的怀抱,惊魂未定。 白煦见怀中的人无碍,轻舒一口气。 也不知这淘气的姑娘在他门口坐了多久,日光的暖意夹杂着诱人的女儿香萦绕于他鼻尖。 白煦扶着她起身,还细心的蹲在她身边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裙角。 这才站起身来低着头不解的问她:“晚娘,你怎的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