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不合适。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我四年前就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
“你不是当初说和我天生一对吗?”他的声音有嘲讽,有不忿,被嘲讽和不忿包裹的好像还有一点儿无法名状的委屈。
“那是我说着玩儿的。”乐女士曾告诉她不要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所以她找了个最不爱说甜言蜜语的男人,每天对着他说蜜语甜言,糖分严重超标,几乎要把江曜给齁死。
电梯到了十八楼,江曜单手钳住小乔的肩膀,把她拖进了电梯。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伸过来去摩挲她的嘴唇:“乔乐乔,你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那些话都是你哄着我玩儿?”当初这个人的嘴跟涂了蜜似的,那些话直说得他耳红,她说爱他爱得要死了这种话就像吃饭喝水一般平常。四年里,这个口口声声说没了他一天都活不下去的人,一次都没联系过他。当他主动联系她的时候,她把手机给停机了。
“我每天说的话太多了,我忘记跟你说过什么了,你也趁早忘了吧。”她说话的时候,嘴正好印在他的手指上,好像在亲他似的,那绝非她的本意。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要被江曜给揉碎了。
“如果我忘不了呢?”江曜扶着她的肩膀,在她嘴巴上咬了一下,又咬了一下。不知道她嘴疼可有他心疼的十分之一?
小乔这次没闭眼睛,她感觉到了一阵痛,想到一会儿还要靠这张嘴工作,小乔伸手去摸江曜的嘴角,试图发出声音:“电梯是有监控的。”
“你还怕被人看见?”
那时候,江曜一直认为感情是私人的事。当年小乔宿舍楼下那么多卿卿我我的,江曜送小乔回来,顶多摸摸她的头。小乔经常会暗戳戳地宣誓主权,但也仅限于拉拉手。
电梯在八楼打开,迎面进来的正是孟渊。历史系的好多老教授都住在长白苑,孟渊刚在导师家吃完饭,也准备下楼,结果正撞上自己师妹和自己近期最厌恶的人搂在了一起。前天小乔还说对江曜毫无意思,今天这俩人就傍到了一块。
孟渊的目光里流露出疑惑不解愤怒等诸多情绪,他希望小乔给自己解释一下。
江曜的手仍顽固地搭在小乔肩上,小乔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孟渊在小乔的嘴角看到了牙印,很明显,那并不是她自己咬的。孟渊对小乔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前几天才被人从教室赶出来,这会儿又黏在了一起。他自觉有必要提醒小乔一下,转而问江曜:“江曜,你什么回英国?”
“下个月。”
从一楼出来,因为都要出小区,三人只好一起走。孟渊催促小乔:“小乔,你走快点儿,要不迟到了,这么多听众等着你呢,你迟到一秒,全国听众的时间加起来就浪费了一天。”
“师哥,你先走吧,我有几句话要跟江曜说。”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天上的星星不多不少。
“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以后不会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了。”
他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小乔不知为什么却听出了一丝示弱。树上有蝉鸣,炒得她心里一阵乱。
小乔没见过这样的江曜,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试图挽留她。她还是更喜欢四年前的他,在她主动提出分手后,江曜翻出所有她给他买的东西,能还的都还给了她,至于那些衣服鞋子,还给她,她也用不着的,当着她的面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并且按照原价打到了支付宝。而她还给他的雅思备考资料,也被他扔进了垃圾桶,在她带着东西离开时,江曜极其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并为她下了定语,像她这种半途而废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他越狠,她越能毫无顾忌地往前走。
“我得谢谢你逼我,正是因为那样,我才明白了我几斤几两,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江曜,你会为了我回国任教吗?”
没等江曜问,小乔接着说道:“你不会,就像我不会为了你去英国。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没必要因为同行了一段就要一直挤在同一条路上。”
她是很自私,难道他就很无私吗?
开车去电台的路上,小乔被额上落下的汗水花了眼睛,她的嘴一阵阵的疼,节目里,又有人点播她四年多前的作品我要脱单,在这段相声里,小乔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死皮赖脸的不良少女,而江曜则是一个清清冷冷的良家少男,在她的猛烈攻势下,江曜只好屈服与她试一试。
那次在她的要求下,江曜也去听了,坐在很后排的位置。节目结束后,小乔问江曜喜不喜欢,江曜说你把我说成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混。小乔说那就跟我混得了,跟着我,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江曜有一颗虎牙,笑的时候会露出来,瞬间增加他形象的亲和力。但江曜好像不太喜欢与民同乐,他一般不在外面笑。那次江曜没忍住,把他的虎牙暴露了出来。
两天后,小乔收到一条短信:你以前送我的磁带我找到了,你有空来拿一下吧。还有你的水杯也在我那儿。
小乔的两个手机号都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