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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药

明目张胆的恐吓,毫不遮掩的轻视,当兰溪还在周家大宅里的时候,绝没有人敢这样同她说话——那些人更多地精通着如何暗地里下手,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潜在的威胁变成了实质,这绝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兰溪终于意识到一直缠绕在自己心头上的隐约不安究竟来自于何处:这是一个不属于“内宅”的地方,没有规矩,只有服从——如果不愿服从的话,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很乐于帮她认清这两个字。    碗里不知名的褐色汁液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出一圈小小的涟漪,兰溪趁这涟漪未散干净前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她忍着刺鼻的药味,尽可能乖巧地一饮而尽,然后抹抹嘴把碗递回去,眼神怯怯地躲闪着。    女人没再说什么,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改变,收回碗干脆利落地走了,仿佛刚刚不过是喂了一只鸡。    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破烂的木头门被摔上的声音几乎震耳,兰溪抱紧膝盖的双手狠狠一颤,在黯淡的光线中抬起眼睛,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晚上……”她无声地做出口型来安慰自己:“只要等到晚上……”    看守她的女人是个跛脚,而夜晚是兰溪的世界,只要她能跑出这间屋子,只要她能在甩开那女人以后找到一个黑暗的可以藏身的地方——比如山下的周宅中那处假山石边缘的凹陷,如果这一次她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还能够顺理成章地摆脱周家人,想到这的时候兰溪忍不住抬手摸摸颈间那把金光璀璨的长命锁,从第一天戴上这东西起,她就总忍不住想把它拿到首饰铺子里换成大把可以流通的银钱,虽说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没看清过钱到底长什么样子。    周员外说她的亲爹因为穷困潦倒而死,兰溪听得久了,对这四个字越发畏如蛇蝎。    乱七八糟的想法像年节时的烟花一样接二连三地在脑海中冒出来,思维开始飘得漫无目的,兰溪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蜷缩着的姿势变成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床上,眼前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花海在徐徐盛开,勾得她目不转睛,慢慢停止所有动作,最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时已是深夜,她被一个身体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女人手脚并用地缠在怀里,女人的呼吸热热地扑在她的后颈上,呼噜声响亮得几乎要揭翻房顶。兰溪不自在地动了动,突然感到拦在腰间的手臂一紧,身后的女人半梦半醒间吧唧吧唧嘴,不耐烦道:“乱动什么?”    还是那个吓唬她说不听话就要挨打的女人,她的力气很大,反应也相当灵敏,即便睡熟了也像一副扣紧的枷锁,兰溪囚于其间不得脱身,只好放弃趁夜逃跑的打算。    “明晚……”她竭力睁开仍然不停粘合的眼皮,盯着屋子里唯一一扇却早被木条横七竖八钉死的窗,坚守信念一样无声地重复给自己听:“明晚……”    然而第二天结果没有任何改变,第三天仍是如此。    她并非嗜睡的人,可如影随形的浓重困意仿佛魔咒,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入无尽黑暗,往往清醒过来时长夜早已过去大半,可她依旧哈欠连天,睡眼朦胧。    第四天时兰溪惊恐地发现自己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除了吃饭的时候勉强能够清醒一些——如果不是那些饭菜,她当真连时间都无法确定,甚至连究竟吃了几顿饭都要绞尽脑汁地回忆一番,木屋里透不进一丝光,她看不见太阳或月亮,连自己吃的究竟是午饭还是夜宵都不知道,女人只负责时不时地送一份饭菜进来并看着她全部吃光,完事后还要举着一根白惨惨的蜡烛凑上前掰开她的手和嘴仔细查看,严格得仿佛衙门中的神捕在搜查一个把东西藏在身上的小偷。    把迷药下在要入口的东西上,这的确是个相当稳妥的好主意。    于是第五天——大概是第五天,兰溪也只能靠估算,她开始试图反抗,第一次推开女人送进来的食物和味道刺鼻的汤药,她以为这算得上是挑衅,本以为会有一场漫长的对峙到来,却被女人恶狠狠地卡住脖子拖起来摔在床上,她的动作轻车熟路,仿佛在摆弄一块毫无知觉的死肉,兰溪甚至能听到她鼻子里发出的粗喘声,好像孩童终于得到一个眼红已久的玩具那样激动兴奋。    “你干什么?”突如其来的粗暴让兰溪嗅出不同以往的危险味道,她甚至顾不得被掐紧的咽喉渐渐带来窒息,疯狂扑腾着去推女人端起碗的手臂:“不要……”    女人抬腿压上她的腰,一只手按住脖子的同时捏开她的嘴,另一手则把碗沿直接塞进她齿间,那手肘在喉咙处稍一使力,便迫得她将倾入嘴里的粥水大口吞咽下去。    “咳……”兰溪呛咳不止,来不及下咽的稀粥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得一趟糊涂,脸上和脖子上都是黏黏的,对于一个算得上养尊处优多年的小姐而言,这种全无顾忌的脏污往往更能摧折尊严和胆量,况且女人的力气又大得离谱,兰溪的挣扎被她镇压得十分彻底,完全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被强灌下大半碗粥以后,兰溪呛得满脸通红,差点没把心肺一起咳出来,直到女人放手后仍然蜷缩在原处,喘气的声音急却微弱,像个濒死的痨患。    她的嘴角周围和口腔里慢慢透出几点鲜红颜色,是被那碗滚烫的米粥烫出了泡,疼得湿了眼睛,簌簌颤抖。    女人毫不在意地在衣服上蹭蹭手,拖过一张三条腿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粗声粗气地道:“这回知道疼了?”    兰溪闭上眼睛没说话,也是不敢说,嘴微微张开就要狠狠疼上一次。    “我明白告诉你,这粥里有东西,可吃不吃由不得你,想少受点苦,你就乖乖地给什么吃什么,否则刚才那一遭我可以连着给你来上二三十套,绝不重样!”女人大咧咧地伸个懒腰,一条腿抖个不停,鞋底在地下敲出哒哒的声响:“送你来的人说得明白,不留伤不送命,但是脑子必须要坏,等什么时候你真成了一个痴呆傻子,嘿呦,你就能从我这出去了——所以在那之前你最好少给咱俩找不痛快,晚上睡觉安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兰溪仍然不看她,这是一种沉默又幼稚的反抗,小孩子们惯用的把戏,女人见得多了,忍不住起了几分戏谑之心:“哎,我听说你是周家大老爷从坟地里捡回来的,从小就许给他家大少爷了?那应该也是一根金枝儿啊,到底得罪谁了,能落到被人送我这里来的下场?”    这问题似是真的让她感到兴致勃勃,直到下次来送饭时仍然不停地追问着,人人都对那些豪门富户宅院里讳莫如深的家务事感兴趣,这女人也不例外,甚至为了让兰溪开口而敷衍地安慰道:“其实要我说,害你那人对你还是留了情分的,我这里一送来就指明了要‘有去无回’的其实更多,你好歹还能留着一条命,还是用药,不疼不痒,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乐不可支,却没防备兰溪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抬手掀翻了举在两人中间的那只碗,还冒着热气的米汤全都借着惯性泼上她的脸,灼痛一瞬间侵袭而上。    女人闭着眼睛尖叫出声,探出手去抓兰溪,却被女孩轻飘飘地避开了。    下一刻,女人只模糊感觉到身边掠过轻飘飘地一缕风,兰溪贴着她的身侧冲出去——自始至终都显得那样没用的姑娘,谁能想到她在黑暗里会有这样迅捷的速度呢?    硬邦邦的木头门上扣着一把解开的锁,兰溪像那女人一样轻松地推开它,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和女人的怒喊——逃跑的时候,兰溪顺手拖过那张三条腿的椅子挡在女人身前,反正她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门开了,外面微弱的光线猛地涌进来,这一刻兰溪才发现她被关的木屋竟然是坐落在一个用枯枝和杂草搭成的大棚中,难怪无论如何都见不到光。棚子没有门,只在进口处扎了好几排错落的栅栏,像个小小的迷宫,兰溪矮身钻进去,再冒出头是已经来到棚子外面,久违的灿烂阳光一瞬间倾泻过来,兰溪被晃得遮住眼睛,头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滋味如此温暖而美好。    远处已经能望见其他农户家平板板的屋顶,兰溪兴奋地喘了一口气,脱身已经近在咫尺。    可是她只来得及向前跑出两步。    一个黑影鬼魅般从身后无声出现,粗糙的大手一把握住兰溪的肩膀,轻轻一拨将她转了过来,像拎起一只兔子那样容易。    他弯下腰好奇地端详着兰溪,带着疤瘌的丑陋面容映在少女颜色迥异的双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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