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得！我还以为你犯事了，被老师赶回来了呢！之后就...不知道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之后，你就晕倒了，不过，我扶住你了，然后我们就送您去医院了。”元尹站起来换了一盆水。

“我们？对了，我记得医院里，是还有一个人！是...”她托住自己往下滴水的头发，艰难地开始回忆。

“是李宥！就上次和程英桀一起来我们家的那个！”她把脸盆端到她的面前说。

“尹尹！”她抬起头看她，忽然惊恐地喊道。

“怎么啦？”元尹拿着毛巾开始给她洗净泡泡。

“你不会早恋了吧？”

元尹一时没拿稳手里的毛巾，掉到脸盆里，溅起很大的水花，喷到蔡敏的脸上，但她并没有任何反映，只等她回答。

“不是，妈，你想什么呢？”

她捞起毛巾想要继续，被蔡敏紧紧抓住双手，说，“妈是过来人，你老实和妈说，妈保证不骂你！”

早恋？大学毕业了都没谈上恋爱，还早恋呢！

“妈，您多虑了！您怎么不觉得我和程英桀早恋呢！我们还坐同桌呢！”她咧咧嘴说。

“那不一样！”

“那您倒是说说看，哪里不一样？”

“他看你的眼神就和程英桀不一样！”

“奥，您的意思是，有人看上你女儿了？”

“你承认了？”

“不是，您不要断章取义！”她失笑。

“我怎么断章取义了？那我问你，你对他的那种感觉，和程英桀，是一样的吗？”

他和程英桀确实不太一样，比如，她妈妈生病的事，如果换做是程英桀知道了，她可能毫不在意，但是在他面前，她会想要隐藏，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她说文郁辰漂亮的时候，他默认了，她都会不舒服，但程英桀身边哪怕有再多的美女，她一点都不难过。

“我不知道。”她把毛巾拧干挂在毛巾架上，说，“妈，我给你吹干吧！”

她家的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完全盖住了蔡敏的声音，这样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关掉吹风机之后，蔡敏拉住她的手，看着镜子里的她们，说，“尹尹，你可以喜欢他，但是，你答应妈妈，你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他很优秀，很有礼貌，温文尔雅，妈妈也很喜欢他，他的成绩很好，相信你也不想影响到他，对吧？你可以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等到你们都长大了，有能力去承担起这份喜欢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妈妈会祝福你们。”

元尹看着镜子，看着看着就模糊了，她会暴躁会吼她，但她也是个温柔细心的妈妈。

“妈，你放心吧！我会听你的话的！”她把吹风机放回抽屉，把水倒进地漏，走出浴室。

23岁，她已经和他，5年没有见过面了，平时的联系也很少，这么长的时间，他在她脑海里的印象却还是很鲜活。高中时，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可见，但是她连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喜欢他都搞不清楚，更别提年少时的那种感情，也许是喜欢，也许只是单纯地喜欢和彼此待在一起。

可是，她现在重新遇见了17岁的他，她能够明确地感知到，她对他，和程英桀的确不一样，可是，那是喜欢吗？

即便是，那又怎么样，她是2013年的元尹，他是2006年的李宥，他们之间隔的不是楚河汉界，而是7年的时间长河，难以跨越。

“妈，你睡着了吗？”每当她躺在妈妈的身边，就有一种特别强大的安全感，她看着天花板，小声问。

“嗯！”

“睡了，您还会说话？”她撒娇地翻过身来，抱住她的胳膊，把一条腿翘到她肚子上说，“妈！改天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去！”她闭着眼睛说。

“为什么呀，你生病了要看医生，才会好起来啊！”

“我这不是已经在吃药了吗？”

“今天晚上的医生说了，我们得去医院再做个检查，调整一下您的药量，这样才好得快。”她开始哄她，和小时候，她哄她吃很难吃的药一样。

她忽然睁开眼睛，借着西窗的月光，看着她问，“今天晚上，花了多少钱？”

“那个，也就几百吧。”她心虚地说。

“钱呢？哪里来的？！”

“李宥垫付的，明天我们还他！”

她沉默片刻说，“以后，尽量不要麻烦他！”

“嗯，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呢？”

“再说吧！我累了，先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说着闭上了眼睛。

“你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吧！”

过了很久她也没回应，大概是真的睡了吧。

可元尹又望了天花板很久很久，还是没睡着，伸手摸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已经12点多了。

忽然发现，还有3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是程英桀的。

“元尹，你和老李在一起吧，看到消息，让他立刻火速回家，他妈出事了！”

时间是9点52分，那时李宥应该在外面买伞买包子，可能雨声太大没听见。

她坐起来捂住嘴巴，拨了李宥的电话，看了看蔡敏，她已经熟睡了，还没接通又立马挂掉，想想还是先发个消息问问程英桀吧。

“我刚看到！出什么事了！徐阿姨怎么了？现在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