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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情意暗藏

何牛急忙拽住他的衣袖说:“你当真如此狠心?你可知道她深夜急产大耗元气,内力被封,青楼被你鞭打羞辱,之后又被石桥冷箭刺伤,你自己算算她这条命还剩几分?”  墨玄何尝不知,可是他看何牛言语间颇为维护小鱼,心里酸涩,不禁出言讥讽道:“不曾想师哥竟然会对敖鱼的事这般上心,莫非你也对她情根深种了?  何牛指着墨玄的鼻子说:“你故意气我是吧,我只是不想有一天你追悔莫及!说完也不看他,带上一个□□,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立刻变成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佝偻着腰对李巧儿说:“带路”  他二人回到徐府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徐知诰听说文府带来的奶娘带人来给小鱼瞧病,总是不大放心,用过晚膳后就一直逗留在她的芳洲苑中不肯离开,敖鱼正等的心焦,眼见李巧儿急匆匆的赶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人,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只是身形莫名觉得熟悉,正疑惑间李巧儿跪下对敖鱼和徐知诰说:“回禀老爷、夫人,老奴带了堂哥来给夫人瞧瞧病”  只见那大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垫子示意敖鱼把手放上去,压低声音说:”可否请众位回避一下?  徐知诰招手叫侍女们退下,自己守在屋外,敖鱼坐在圆桌前,看这位大夫为自己诊脉时始终不敢抬头,心里有了主意,忽然起身欲揪住他的胡须,何牛吃痛,急忙向后仰头躲闪,口中轻声说: “是我,别喊!”  敖鱼眉眼弯弯的轻笑道:“果然是你!何师哥”  徐知诰听到响动,在屋门口大声说:“小鱼,你没事吧,怎么了?”  敖鱼忙掩饰着对徐知诰说到:“没事,我刚不小心碰到桌角了,放心”  何牛用笔在纸上快速的写到:“你是否曾吃下一种能短时间内激发身体潜能的药丸?  “是,叫升元丹” 小鱼写到  果然如此,此药对经脉有损伤,因使用者的体质可能会有失语或失忆的症状出现,你现在是何感觉?何牛继续写到  敖鱼思索着写到“就是咳嗽,并无其他症状”  何牛皱眉思索着从药箱中拿出一个椭圆形的乌木盒子,写到:“此药丸能生机补血,叫十全大补丸,你每隔三日服下一颗,坚持服用一个月看看效果,到时候我再来诊脉”  敖鱼点头应了,将药盒放在枕边轻声说:“谢谢你,何师哥”  何牛站起身,敖鱼会意,大声说:‘那我知道了,多谢李大夫为我诊治”  徐知诰听她语带欣喜,兴奋地对何牛说:“李大夫,我夫人的病可有法子医治?”  何牛压低声音说:“方子我已写给夫人,坚持服用一个月,必会起效,到时候我再来复诊”  徐知诰大喜过望,笑着说:“阿文,赏这位李大夫五十两银子”  何牛看他出手大方对小鱼很是看重,心里暗想墨玄啊,亏你这个傻小子还在那里犹豫不决,你可知道,你的情敌对她有多好!  看完病,李巧儿送他出府,何牛低声嘱咐到:“以后还是老规矩,你每七日就在通源钱庄和墨玄碰头,你家夫君也在那里,到时你夫妻也可团聚了。  李巧儿大喜,深深的回了一礼说:“多谢公子大恩,老奴必定悉心照看夫人和小公子”  敖鱼侍弄着璟儿睡下,只觉得浑身疲惫,一时间咳嗽又重了几分,好不容易才睡着,徐知诰刚从衙门回来,一眼就看见芳州苑的灯已灭,隐隐还听到她的咳嗽声,不忍打扰她,悄悄退出了院子抬步往文殊院走来,文慧的奶娘看见他,喜的忙跪下大声说:“给姑爷请安,夫人一直没睡,等着您呢”  徐知诰冲她点点头,大步进到屋里见文慧正在书案上抄写着什么,他不由疑惑地问道:“这么晚了,你在忙什么?”  文慧放下笔,轻移莲步,笑着对徐知诰说:“我看小鱼妹妹近来时有咳嗽,升州城里有一种糕点叫五子酥,正是滋阴润肺的好物,我正想着明日打发下人去买呢。”  徐知诰看她温柔贤惠,自进府来一直对小鱼照顾有加,而自己一颗心全在芳洲苑,竟不曾留意过她的喜好,心中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愧疚之情,他扶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难为你还想着她的病,对了,我今日在衙门内见着了你的父亲,他很是挂念你,明日我随你一同回去看看  文慧心里欢喜,连带着尾音都有点颤抖,抬起眼说:“真的吗?你愿意同我一起回去?”  徐知诰见她平日里端庄贤淑,难得露出一点小女儿的神态,微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你到底是我的妻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  文慧听他说到礼数,喜悦的心又跌入谷底,她以为这么久的日子,自己总会在他心里有点位置,不想只是为了礼数,文慧啊文慧,往你再聪慧无双,又怎么争得过她,她收敛了神态,恢复了往日的语气淡淡的说:“多谢夫君挂怀,我明日就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徐知诰看她收敛了女儿神态,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心里开始打鼓,莫非自己刚才言语太过生分惹她不快了么?唉,再怎么举案齐眉,终究少了一些心灵相通的滋味,他的苦闷也只有小鱼才能懂,两个人相对无言,一时有些尴尬,文慧看他拿着书卷,心神不定的模样,那颗刚刚有点温度的心又凉了几分,开口说到:“你要是还有军务要忙就去吧,不用顾及我”  徐知诰闻言如被大赦一般,拍拍她的肩膀说:“那你早些歇息,我去书房看看”,他出了文殊院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轻松感,娇妻美妾无福消受,面对文慧,他的心实在是太沉重。  阿蓉听说璟儿已经平安回府,她心痒难耐,总想着去买点什么送给他,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墨玄近日召集了很多的工匠,每日里乒乒乓乓的不知道在打造什么,这位公子的心思深似海,完全捉摸不透,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姐姐非要安排自己照顾他,阿蓉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墨玄忽然开口说:“阿蓉可有什么亲人在这里?我明日要做木活不用出门,准你一天假去看看”  阿蓉吓了一跳,这位公子今日是吃错药了吧?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会不会下一秒就被他按倒在地给处置了,她凝神戒备,面带忧色的说:“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求公子别赶我走”  墨玄自嘲的笑了笑说:“怎么?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杀人恶魔吗?”  阿蓉暗想可不是么,云锦惨死我可是亲眼所见,要是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呢怎能不叫人害怕,她忙摆摆手说:“不是这样的,不是”  墨玄听她一副紧张的语气,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楚,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恶魔吧,在小鱼心里呢?想起父母的惨死,他换上了一副冷冷的语调说:“去不去随你”  敖蓉暗暗在心里腹徘,这个冷面公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忙点头说:“多谢公子,那我明日就告假了”  翌日,阿蓉早早的离开圆通寺往城内走来,她看街道两旁到处都摆着小铺子卖各种小玩意儿,只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兴奋的东看看,西摸摸,哪一样她都觉得新奇有趣,墨玄站在屋顶对凌风吩咐说:“跟着她”,凌风领命悄悄尾随着敖蓉,看她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城西最大的茶馆香茗园。  暖阁中摆放着床榻和案几,阿蓉看璟儿正抱着一个玉做的甜瓜啃着,小手胖了一些,可爱极了,她扑上去一把抱起他转着圈说:“真好看,像个瓷娃娃”,说着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说:“阿姐,你看他的眼睛好黑呀,他的鼻子嘴巴都像你那么漂亮,太好玩啦,我也想要生个娃娃玩!”  敖鱼打趣她到:“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喊这么大声也不害臊,这孩子可是用精血养成的,你看我到现在都恢复不了内力”,说着又一声接一声的咳嗽起来,阿蓉听她咳起来,忙放下孩子说:“对了,阿姐,我忘记给你说了,那天为了要不要给你看病,墨玄和何牛大吵了一架,听他们的语气,墨玄现在才知道孩子是他的!”  敖鱼心里一惊,他终于还是知道了么?她忙问到:“他可有怀疑你?”  阿蓉围在小床边,逗着孩子玩,皱眉思索着说:“应该没有吧,我出来的时候,仔细瞧过了,没人尾随我”  敖鱼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到:“他近来眼睛可有好转?算算日子,还有两个月也该恢复了  阿蓉想了想说:“好像听他说眼睛发痒,不过他练功的时候从没唤我进去服侍过,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子闲话,阿蓉抱怨到:“阿姐,我何时才能回到你身边啊,我真不想看见那张脸,苦大仇深的,太没劲儿了,我很想回东海看看,出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父王身体怎么样了”  敖鱼听她提起父王心里一痛,她以为如今的东海还是原来的家么?那里早已成了炼狱,听朱云说敖烈逼迫各族上交沉重的赋税,弄的那里怨声载道,有些部族想要偷着溜走,一旦被抓住就是处以极刑,弄得那里人心惶惶。  敖鱼沉思着说:“阿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上次我回东海的时候遇见父王的贴身侍卫朱云,父王三个月前病逝了,现在继位的是五哥敖烈,他把我关到寒冰监牢,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的,你现在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容我内力恢复以后,咱们再想办法。”  什么?阿蓉如被惊雷击中,父王怎么会?她跌坐在地上伏在敖鱼腿上哀哀哭泣,敖鱼抹掉眼泪说:”一年前我带你离开东海的时候,你还小,有些事情我不能给你说,现在你长大了,不能够再肆意妄为,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只要阿姐在,定会护着你周全,倘若哪一天阿姐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阿蓉红着眼说:“我亲眼见他杀了三哥敖力,她将头埋在敖鱼的怀中不停的重复着说:“他杀了三哥,眼前又浮现出那可怕的一幕,五哥手中拿着铁剑见人就砍,三哥被他抓住,一刀就捅进了心脏,三哥临死前还看着她,啊----她痛苦的抱住头,缩成一团说:“别看见我,别看见我”,敖鱼看她陷入魔障,急忙封住她的心脉,度了一些真气给她,不一会儿阿蓉才睁开眼醒过来,无力的说:“对不起,阿姐,又让你耗费了不少真气,我真该死。”  敖鱼摸摸她的脑袋说:“傻孩子,胡说什么,长姐如母,我护着你也是应该的”  阿蓉拉着她的手,神色悲哀的说:“父王不在了,我再也没有亲人,阿姐,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丢下我?你要发誓我才相信!”  敖鱼无奈的举起手放在胸口说:“好,我以龙族的心发誓,我永远不会丢下你!”阿蓉听她发了誓言就一头扑进她的怀里不肯起来,嘴里还呢喃着说:“阿姐,以后别丢下我,我害怕”,敖鱼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儿看她渐渐平静了下来,低声说:“你放心,等墨玄眼睛一恢复我就叫你回来,快回去吧,时间久了他会怀疑的!  两人依依惜别,阿蓉从贴身的衣袖中拿出一串手链说:“阿姐,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做首饰呢,快看看,喜欢么?”  敖鱼接过手链,看上面串了不少的翠绿色的玉珠,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欣喜的说:“真好看,阿蓉,你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阿姐真的好开心”  阿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她拽着敖鱼的衣袖摇了摇喜笑颜开的说:“阿姐高兴我就特别高兴,以后我还要送好多好多的礼物给你,把这世间最好的首饰,最美的东西都送给你!”  敖鱼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说:“真是个傻孩子,快回去吧”,二人依依惜别。  凌风看阿蓉出了香茗园连忙隐在了人群里,他回到红袖客栈给墨玄汇报完,见他许久没说话,他以为他睡着了,试探的叫了一声公子?  墨玄沉声说:“文家的商队你查的怎么样了?可确定那个文博远和文博一此次都在其中?”  凌风心中一凛忙将说道:“消息错不了,据说这次是一笔大买卖,所以他二人一起护送物资到润州去。”  墨玄用手轻轻的叩着桌面,吩咐到:“传我命令,今夜行动,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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