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点头应了,墨玄又唤了林管家进来说:“这个月的月银给大家发了没有?” 林之章躬身答道:“发了,除了敖蓉,她先前摔碎的那个盘子得顶好几个月的例银了,所以一直扣着没发” 墨玄想了想说:“盘子的事情就算了,该给多少给她多少” 林之章虽心里疑惑也不敢表露出来低声答道:“是,公子” 冷月如钩,升州通源钱庄幽暗的地下室里,文博远从昏迷中醒来,发现文博一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他双手被捆绑动弹不得,只得靠着墙用膝盖费力的挪到文博一身边,连连叫了几声弟弟,不见他回应又看文博一的头上有不少血迹和头发粘在了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文博远心下悲痛大声喊道:“墨玄,你这个疯子,瞎子,毫无人性,你要是害死我弟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墨玄坐到椅子上冷笑着说:“成王败寇,现在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还有何资格跟我谈判?你说我毫无人性,那我问你墨家上下几十条人命你们文家说杀就杀,你们有没有人性?” 文博远冷哼了一声说:“我自问胸怀坦荡,我没做过的事你想屈打成招?我倒是很想动手来着,可上天助我,竟然有人替我做了,真的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哈哈!” 墨玄气极,挥手一鞭打在他身上说:“混蛋,死到临头还不承认,给我打!” 凌风忙点头称是,半个时辰后,凌风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跪下说到:“公子,不能再打了,不然他就没命了!” 墨玄摸索着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狠狠的说:“我问你有没有和敖鱼串通杀我家人?有还是没有?” 文博远眯着眼有气无力的说:“敖鱼?那个东海的龙女么?我说没有你信吗” 墨玄心里诧异,难道真的不是文家吗?可是那晚何师哥亲眼看见小鱼和他会面怎会有错?如今师父下落不明,何牛回了青云山迟迟未归,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他示意侍卫停手,文博一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文博远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冷声说到:“我们文家敢作敢当,刺杀,下毒,美人计,我们都对你用过,但是墨家灭门的事我们没有做!”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墨玄皱眉接过侍卫递来的盒子将里面的剑扔在他的脚边说:“这把刀是墨家灭门那夜我在墨庄找到的,你还要抵赖吗! 文博远爬到铁剑边仔细看了看惊叫到:”是我的凤鸣剑,可是那天早上我的剑突然丢了,我派了人四处去找,还去了升州最大的铁器铺子打听过消息,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那个老板姓丁! 难道这一切真如何师哥所言都是一个局?墨家一向和气生财,那么幕后的人自然就是冲自己来的,将灭门之罪嫁祸给小鱼,让自己和她成为仇敌,难道是-----他后腿了两步不敢再想,喃喃地说:“不会的,他不会这么狠” 文博一看墨玄眉头紧锁,一副痛苦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说:“你说的敖鱼是徐知诰的侍妾吧?那夜和我哥在一起的女子是揽月阁里的乌娘子,她最擅长易容术,一年前她忽然有了意外之财赎身去了塞外,不想拜她那个好赌的父亲拖累,又回来重操旧业,几个月前我设计拿住了她,她已经全都交待了,是一个黑衣人嘱咐她去冒充敖鱼的,亏你玄公子智计无双,原来这么轻易就能被人蒙蔽,真是可悲可叹!” 墨玄心下大震,原来敖鱼临产当晚说的是真话!她没有参与血洗墨家的事,是被人陷害的,可那时的自己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竟然误会了那么久,墨玄啊墨玄,你真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文博一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叫到:“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我告诉你水灵珠的下落,你放我们兄弟俩走!” 水灵珠?那是水族的至宝,对龙族之人确实大有裨益,墨玄心里一动说:“你如何得知敖鱼的事情?水灵珠消失已久,我如何能信你?” 文博一冷笑着说:“水灵珠的来历无可奉告,我和她的事情何必告诉你?你要信我,就跟我去个地方,三个时辰后我定可以取来! 墨玄走近他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说:“她是我的妻子,你若敢伤她,我定叫你文家百倍偿还!” 妻子?文博一冷笑着说:“你配做她的夫君吗?挟持,鞭挞,羞辱,你是她的仇敌才对!我只恨自己不能替她扇你几巴掌叫你好好看清自己! 墨玄被说中那些往事,心里的愧疚潮涌而至,他双手掐住文博一的喉咙,冷声说:“别说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文博远看墨玄的双眼附着的丝带上渗出点点血迹,状若疯癫,心里有些恐惧,他急忙上前劝解到:“墨玄,你听我说,我这个弟弟对敖鱼一直念念不忘,但是他绝对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我用我的项上人头保证,你留他一条命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我们恩怨两清,不会再找你寻仇” 文博一怒声说:“大哥,何必求他,我们文家的男儿顶天立地,绝不会苟且偷生! 墨玄无礼的垂下手臂,文博一的话还在耳边回想,你配做她的夫君吗?连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能看得出她是被陷害的,自己却一直不肯看清真相,是在和敖鱼赌气吗?气她在遇到危难的时候宁肯自己扛下一切也不肯依靠自己吗?他背过身去冲凌风摆了摆手。 凌风看墨玄同意了,解开了文博一的绳索,说:“走!带我们去找水灵珠” 文博一带着一队侍卫出了城一直往西郊走去,凌风看他们走的路越来越荒芜,立刻将抵到他后腰的短刀转了转冷冷的说:“你要敢耍花样,我立马就结果了你!” 文博一一边走一边看着方位,不一会儿就走到一个小土堆前面,他点上三炷香,口中喃喃的念着,不一会儿果真出现一只黑色的猫头鹰的身影,他尖利的声音划过耳膜甚是刺耳说到:“你来了?他是谁?说着就要隐遁而走” 文博一急忙跪在他的脚边说:“他是墨家的人,求仙人将水灵珠给我,我好换的自由” 老猫转过身用锐利的眼神扫了凌风一眼,狠狠地扇了一翅膀过来,凌风躲闪不及,脸上立刻留下了三道血印子,他虽心中气恼却也知道那水灵珠对公子的重要性,用手捂着右脸软语说:“我家公子的确是墨玄,他急需此珠,还请仙人成全” 老猫冷哼了一声,说:“敖鱼为你家公子做的,他墨玄就算拿命来抵都不冤枉,这算我给他的见面礼,也是警告!” 凌风心中不服,很想争辩几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低着头说:“小的记下了,回去一定转告我家公子” 老猫低头想了想说:“文博一,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以后不得找墨家寻仇,否则代价你知道的!” 文博一忙跪下说到:“仙人嘱托,我不敢忘。” 老猫从翅膀下面拿出水灵珠,只见那珠子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辉,珠内有蓝色的水涌动,他将灵珠递给凌风,便隐去身形飞走了。 墨玄依约放了文家兄弟,他拿着珠子,立刻嘱咐凌风到:“去叫李巧儿到通源钱庄来,我有要事。” 天微微亮时李巧儿匆匆赶来通源钱庄,跪下说:“公子有何吩咐” 墨玄递给她一盒熏香说:“上次你说夫人夜里睡不安稳,你把这个熏香设法给秋月。快去!” 李巧儿深信不疑,接过香,墨玄忽然又对她说:“这个木马你拿去给璟儿玩”,李巧儿心下疑虑,自己在墨庄曾见他对这孩子厌恶至极,怎么如今忽然转了性子?她也不敢问,低头应了告辞而去,阿蓉端茶上楼,看着李巧儿的背影,心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 敖鱼边哄着璟儿午睡边低头想着心事,文慧走进来看她神思困倦,笑着说:“你要的五子酥来了!” 敖鱼惊醒,忙给文慧行了礼笑着说:“姐姐真好,自从吃了你送的五子酥以后,我就馋上了这一口,正心心念念着你就来了,快坐,说着亲热的拉她坐下,她倒了茶给文慧说:“近日知诰公务繁忙,我有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近来是否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文慧摇摇头说:“这些事我并不知晓,只是偶然听我家哥哥提起过,可能过完年要攻打吴越了” “吴越?”敖鱼咬了一口五子酥,只觉得今日的味道有些酸涩,她以为是自己刚吃了贡菊的缘故,正待再吃,忽然腹內绞痛不已,痛的摔倒在地上,文慧看她脸色大变,一下子慌了,连声叫到:“小鱼,你快醒醒,小鱼!” 敖鱼只觉得嘴唇发麻,腹内说不出的绞痛,文慧看她面色发青,闭着眼,呼吸微弱,不由大惊失色,她忙叫了一个侍卫过来说:“快去通知知诰,请他速速回来!又叫了几个侍卫进来说:”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要快!”众人应声而去。 李巧儿刚进府就看见管家和下人都神色慌张,乱作一团,她急忙抓住一个侍女问:“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惊慌?” 侍女忙着去端热水,急着说:“不清楚,听说文慧夫人给小鱼夫人送的糕点有问题,她这会子痛晕过去了! 什么?李巧儿顾不得再问,赶紧出府叫了一辆马车就往通源钱庄赶来,墨玄正要出门看她惊慌失措的回来了,惊讶的说:“怎么了?慌什么?” 李巧儿跳下马车,惊慌的说:“公子快去徐府看看,晚了恐怕夫人她就…… 墨玄大吃一惊,脚下一时站立不稳把脚给崴了,顿时右脚袭来一阵剧痛,他扶着马车的边沿说“什么?”,李巧儿急忙扶着他坐上了马车,皱着眉头说:“老奴该死,害公子受伤了” 墨玄摆摆手说:“快!去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