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睁大眼，彻底清醒过来。程祈他发什么神经？　　程祈径自将她放落在地，重新回到刚刚她靠过的地方，仔细打量起躺椅的扶手。　　一个躺椅而已，舒服是舒服，有什么特别的吗？　　顾暖正犹豫要不要凑上去看热闹，被周放抢先了一步。　　“科长。”他的声音很急切，“你快过来，发现了目击者！”　　　　程祈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从兜里取出小镊子，小心翼翼夹起躺椅扶手上的一小块碎片，放进证物袋里。　　“走吧。”他回头冲周放道。　　“诶？”周放不解，“科长你怎么对目击者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目击者怎么说？”程祈眸色深重。　　周放看了顾暖一眼，小声道：“目击者说，她见到了鬼。”　　　　顾暖扯了扯嘴角：“周小哥，别又是咱俩失散多年的亲人？”　　周放摇头。　　顾暖被成功挑起了兴趣。　　程祈却没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　　　　“警官，我昨晚起夜去厕所，在窗外看到一个女鬼！”　　程祈他们赶到时，柳扶风正在给目击者做笔录，见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　　“你总算来了，这笔录，我就照她说的写？搞不好又要扣奖金！”　　“照写。”程祈打量着目击者，“这位女士，你慢慢说，为什么觉得那是个女鬼？”　　目击者是个中年妇女，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本来蜡黄的脸此刻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因为她没有脚，还飘在空中，特别快地从窗前一闪而过。我以为在做梦，狠掐了自己一下，特别痛，不是梦。”　　“大约几点的事？”　　“三四点吧，我怕招惹到不该招惹的，没敢看表，赶紧回床上睡觉了。”　　“还有其他异常吗？”　　“没、没有了。”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程祈走到窗前，向外望去，正好能看见刚才顾暖躺过的躺椅。　　　　“科长，”趁程祈身边只有顾暖，周放小声问，“会不会，绑走受害人申彤的真是鬼魂？上次在受害人公司，她不就说过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顾暖嗤道：“敢情又一个咱家亲戚。”　　对此，程祈报以冷笑：“是鬼是人，总逃不过法网恢恢。”　　周放重重点了点头。　　　　申彤家的别墅被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如指纹、血迹等。　　刑警队、鉴证科的同事都撤得差不多了，程祈才带着顾暖、周放走了进去。　　“周放，我问你，受害人半夜两点多到家，理应立刻上床睡觉，在睡梦中被绑走。但她却在四点发出了求救微信，为什么？”　　周放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顾暖的声音响起：“大半夜不睡觉，当然是上网了。我就喜欢在凌晨两点钟发文。”　　　　程祈不置可否，径直走进书房，打开书桌上的老式笔记本电脑，调出访问记录。　　果然，记录显示，凌晨三点半的时候，申彤还在编辑excel文档。　　之后，便没有任何记录了。　　凌晨三点半到四点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发现当会计师的跟我们写网文的一样拼诶。”顾暖发出感叹。　　周放试着推测：“所以，当时申彤正在书房办公，有可能看到或听到了什么，意识到危险，才发短信给同事。可她为什么不报警？”　　这种安保齐全的高级别墅，通常会在每个房间最方便的位置安装报警器。书房的报警器，就在电脑附近，当时申彤触手可及的地方。　　“叫小花过来提取指纹。”程祈吩咐。　　　　“科长，比对过是申彤的的指纹。奇怪的是，市局网络里并没有她的报警记录。报警器也检查过，没有损坏，一切正常。”小花业务熟练，很快就拿到了程祈想要的结果。　　“不报警，而是给同事发微信？这个同事有什么特别的吗？”周放猜测。　　“是申彤的女上司，只比她大两岁，没什么特别。”柳扶风摇头。　　“这就奇怪了。”所有人都满脸困惑，陷入深思。　　除了顾暖，和程祈。　　　　顾暖是因为对案情不感兴趣，她平时擅长写灵异文，断案推理可不是她的强项。　　程祈程警官，他的表现却太自如了些。　　“喂，你下属们都还一头雾水呢，你这样故弄玄虚不太厚道吧？”顾暖拆穿他。　　他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小骗子，你先坐椅子上去。”　　“哦。”站累的某人顺从地坐下。　　“现在，假设顾暖就是申彤，咱们重现一下昨夜的情景。”　　　　“昨夜三点半，申彤正在对着电脑工作。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她察觉到了危险，先是按下报警器，因为某种原因，报警器失灵，她唯有给要好的同事发微信求助。”　　“为什么不打电话？”柳扶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