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两个可能性，一，时间不够；二，她不想惊动罪犯。”程祈答道，“接下来，罪犯很可能将她弄晕甚至杀害，在将她带离现场的过程中，被隔壁别墅的目击者见到。”　　“可是，目击者只见到了一个飘在空中的女人。”周放提醒。　　顾暖还配合着做了个鬼脸。　　程祈瞥她一眼：“安保系统和密集监控都没有发现罪犯，目击者看不见，有什么奇怪？”　　周放恍然大悟：“是智人？”　　柳扶风接话：“新型隐形机器人？可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程祈从怀中取出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块几近透明的碎片，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这是？”小花睁大了眼睛，“新型隐形材料？”　　“嗯，”程祈点头，“在目击者提到的方位发现的。”　　周放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鬼。”　　柳扶风取笑他：“小周，别自己吓唬自己，世界上哪来的鬼？目击者看不见隐形智人，自然以为受害者是漂浮在空中。”　　　　“这个谜团解开了。现在，我们再从头来一遍。”程祈道，“顾暖，你是受害人，我是罪犯。”　　“哦。”顾暖像模像样地敲打着键盘，悄悄打开桌面上的浏览器，想登陆碧水江汀论坛看看帖子，“诶？”　　程祈仍沉浸在角色中：“现在，隐形的我闯入了别墅，一步步向书房中的受害人靠近。受害人可能听到了响动，或者她拥有看到隐形智人的异能，总之，受害人先按下报警器，再给同事发了微信——”　　“程祈。”顾暖突然出声，将他的角色扮演打断。　　　　“昨夜申彤上了网，但她连首页都没打开，为什么？”　　“什么？”程祈快步走到她身侧，果真是无法显示的浏览器首页，刷新一次，又可以顺利打开。　　他心思急转，剑眉紧锁，然后，慢慢地舒展开。　　他退到书房门口：“受害人想要上网，却打不开网页。这时候我出现了。”　　说着，看了顾暖一眼。　　顾暖唯有接着道：“哦，我想报警，没成功，只能发微信求助。”　　“错，”程祈打断她，“你发微信，并不是为了求助。”　　　　“啊？”顾暖想不明白了，“不为求助，难道只为宣布我失踪了？”　　程祈没回答她的疑问，接着道：“我将你打晕，带走，一路经过数个监控录像，没留下一点儿痕迹，反倒是被隔壁起夜的阿姨看见了。还有，我身上的高硬度新型隐形材料，有一小块儿碎片掉落在地上。”　　程祈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总感觉马上就要抓住什么，却还隔着层薄纱。　　“科长，你就直说吧。小周还小，总不能让他过早对自己的智商失望不是？”小花讪笑道。　　“全网屏蔽。”程祈只说了四个字。　　　　小花一拍大腿：“妙！”　　柳扶风看了周放一眼：“你也明白了？”　　周放挠了挠头：“科长的意思是，罪犯随身携带可以屏蔽所有网络的设备，因此，受害人才会上不了网，报不了警，可求救微信？”　　“延迟。”程祈断言。　　“也就是说，案发时间并不是受害人同事收到微信的四点，而是更早，求救信息因为网络屏蔽被延迟接收到？”柳扶风也想通了。　　“没错，这就可以解释监控的问题。智人速度极快，每个监控被屏蔽的时间不会超过0.01秒，人眼根本识别不出来。小花，通知臧学明重新检测全部监控，告诉我哪些监控被屏蔽过。”　　“好的，科长。”　　　　“至于你，”程祈突然看向不发一言的顾暖，“你明知道网络被屏蔽，微信发不出去，仍要发给一个救不了你的人，为什么？”　　“就为了有个像你这样聪明绝顶的人，能意识到网络被屏蔽了呗。”顾暖指着电脑屏幕，“你看，我最后的操作明明是三点半，对方却半个小时后才收到信息，足以提示不对劲儿。”　　“多谢夸奖，你也不笨。”程祈点头。　　　　“可万一来查案什么都没发现呢？之前那些人不是连电脑笔记本都没查过？”顾暖随便一问。　　“嗯，受害人很聪明，很冷静。她极有可能假装昏迷，在被带走的路上，用什么器具偷偷从智人身上刮下了隐形材料碎片，留给警方更多的提示。”程祈目露赞赏，“我们有理由相信，她还活着，并在罪犯的移动路线上留下了线索。”　　“太好了。”顾暖松了口气，“刚才假扮受害人，总有一种鬼上身的感觉。”　　“辛苦。”程祈的语气难得的温柔。　　“科长，臧学明刚把监控录像的检测结果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