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晚才过来。”
祁淮生手中握着匕首,微微转过头去,冷冷的扫视着这个自称花姐派来的人。
眼神之中的气势与杀气,吓得王五大夏天的浑身发冷,打了一个冷战,再不敢去看他。
“那……那边管的严,想要带人出来,不太容易,耽、耽搁了。”
王五一面说着,一面微微后仰着脖颈,盯着那一片锋利的刀锋,颤抖的吞了两下口水。
这个人虽有些武艺傍身,却并不具有攻击力,算不上危险。
这是王五出现面前后,祁淮生与萧桓审视过后,得出来的一致结果。
也许正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使得这家伙的优势和短板都变得异常明显,他轻功不错,很善于隐藏与逃跑,但反应并不快,攻击性也不怎么强。
“带路。”
判断过危险性后,祁淮生才一直盯着那王五的动作,缓缓的放下了横在人脖子上的匕首,微微的送了一口气。
萧桓躲在人身后,看着眼前稍稍放松了脊背的祁淮生,轻巧而又隐晦的笑了笑,勾了勾手指反握住了,那一双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祁淮生虽说整个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偏向硬朗,怎么看都与柔软可爱沾不上一丝一毫的边,但唯独这一双手,摸起来手感甚好。
手指纤长且柔软,手掌摸起来也有肉感,软软的,很像猫狗之类的肉垫。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常年习武,使得这一双手如今看起来有些伤痕累累。
祁淮生一面盯着在眼前带路的王五,一面警惕着周围的环境,小心翼翼的护着萧桓一步步的往身旁的一个巷子里走。
本应该是高度集中的时刻,可他却总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被手上的一些小动作,分去一部分精神。
身后的萧桓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总是一阵阵的用指尖,游走在他手上的那些疤痕上。
那些伤大多都是他在影卫营里,接受训练时搞出来的,到了如今早已经愈合完全,再加上萧桓的动作不大,也并不用力,所以也并不会令祁淮生感觉到疼痛。
只不过就是从有些痒痒的。
就像是有一只小蚂蚁,通过萧桓的指尖,缓缓的爬到他的手指上来,而后再顺着手指,逐步爬进他心里来的那种感觉。
‘不能再想了,专心一点,总不会荒废了五年,你就已经废物到这种地步了吧。’
祁淮生轻轻的甩了甩头,尽可能的想要摒弃心里的一切杂念,可却直到将人护到了地方,他也没能够完全忽视掉,来自身后那人的那些触感。
许是这五年的时光,真的令他不再如从前那般心志坚定了吧。
荒废了这么久,真的已经退步了这么多了吗……
祁淮生一路牵着萧桓,护着人来到了交易的最终地点,明明是一路顺利,可是他的心里却总是暗自的反思着自己。
明明当时在影卫营里,不论是伤痛还是其他的什么,就连能够掌控人情/欲的春/药,他也都可以控制着自己,硬挨下来,尽可能的不受其影响。
可为什么如今到了萧桓这儿,他却连这样的小动作,都不停的在意呢。
“老马,是我。人带到了,快开门。”
在王五的带领下,祁淮生和萧桓最终来到了一个巷子末尾的小木屋前。
那木屋本就不大,又在如今这个季节紧闭着门窗,甚至连窗户上都被木板钉的死死的,看起来便就格外的拥挤闷热。
祁淮生他们站在外面,都如此的觉得,相比此时闷在里面的那些人,便是更加的难以忍受。
如果祁淮生他们早来那么一会儿功夫的话,也许还能听见里面的人抱怨几声。但是事到如今,无论是好受赖受,这木屋之中,大概也再无人能感觉的到了。
“老马,你快着点啊。”
那王五趴在门缝上,压着嗓音朝着里面叫了一声,却是迟迟都听不见有人回答。
而他在这种环境下,又不敢贸然的出声,便只能再小声的喊了人几下,可结果却是依旧没人应声。
狭小的木屋之内,安静的令人发指。
“这是搞什么,难不成这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那王五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既担心着原本定好的交易出状况,又担心着身后的祁淮生,会以为他是故意诓骗,再拿出刀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时之间急迫到了极点的他,在原地止不住的转了几个圈,眼神飘忽不定的扫了一圈,最终终于是落在了石头后的一截铁丝上,并且因此而有了主意。
好在在做人牙子这一行之前,他还做过几年偷鸡摸狗的盗贼,要不然如今这情况,还真是一点都拿人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