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在王子府中的生活可谓几近米虫,然而画扇却是越来越不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巴赞会心血来潮就要和自己拜堂成亲,也没有另尧的丝毫消息,如此,画扇心焦更胜。 就此,画扇在王子府中开启了一段上串下跳急寻另尧的活动。 巴赞喝着茶水听着浪非的报告也不由得失笑。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找出另尧吗? 笑了笑,这才对着浪非吩咐:“你好好将她盯紧了就是,至于她在府中如何,随她去吧” 浪非垂首沉吟一阵:“主人,姑娘若是在府中找不到另尧姑娘,会不会怀疑……” 巴赞又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反声诘问:“谁说我藏人就一定要藏在府中了?” 随即浪非一愣:“公子说的是” 巴赞挥了挥手,浪非就告退了下去。浪非走后,巴赞一人独自思忖,到底想要干什么?既然跑都跑不出去,莫非还想在府中打探什么消息?有趣,哈哈,有趣极了。 窗外从书房路过的丫鬟不经意看到正独自笑得花枝乱颤的巴赞,不由得大惊,王子这是怎么了?笑得如此诡异,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 话说另一厢,画扇在府中摸索了好些日子也没有找到另尧,不由得怀疑起来,莫非是那巴赞将人藏在了别处?一想到此画扇就恨不得咬碎银牙,若是藏到了别处,自己倒真找不到人了,好,好得很。 想了想,还是令人传了巴赞过来。 冷冷的看着眼前人,画扇突然觉得这个看人呐真不能看外表,巴赞就是一典型的例子。玉树临风吧?丰神俊朗吧?翩翩浊世佳公子吧?可是谁也想不到,如此这般的人儿,也是一个野心家,精通权谋,意在天下。 “我已随你到了西达族好些日子,你为何还不将另尧放出来?” 巴赞笑了笑,屁股往石凳上一挪,也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画扇。画扇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实在忍不住巴赞如此的“深情凝视”,只好又堪堪开口道:“你到底要作甚才能放出无辜人?” 巴赞仍旧看着画扇,挑了挑眉,终究还是说了话:“作甚?” 顿了顿,随即起身朝画扇身旁挪了挪,直到贴近画扇的面门,才道:“我要作甚你会不知?” 唔,不过是要娶你罢了,为何说得好像我有天大阴谋阳谋似的? 身形朝后退了退,直到退到了自认为的安全距离,画扇这才接话:“你要作甚我怎可知?” “你不是聪明的很吗?怎会不知?” 画扇定了定神,依旧是冷冷的目光:“另尧不在你的手上?” 巴赞又一挑眉,果然很是聪明啊。 “你在府中找了许多日子,不是第二日就猜到了吗?明知故问啊” 画扇皱眉,不发一语。巴赞继续道:“既然找不到人就已猜到,又为何……”顿了顿:“什么线索都没有,不是吗” 这下画扇终于面色一沉。是了,从她找不到另尧的第二日就知道另尧一定不在府中。毕竟自己是知道另尧在巴赞手中的,然而自己身旁又有个浪非时时刻刻的跟着,即便自己能够见到另尧也放不走她。那么巴赞又是为何如此不放心要将另尧藏于别处?没有其他理由,那么也就只能说明另尧其实并不在巴赞手中。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明面上虽说是在府中上串下跳找另尧,实则也是掩人耳目想要在这里找出一些线索,若是有一丝巴赞的软肋,那么此人定当万劫不复,而马革裹尸般的战场那样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巴赞又道:“你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样,还不能够说明什么吗?” 画扇看向巴赞,说明什么?想了想,还是不想问出口,略显愚笨。巴赞轻笑,温柔的道:“能够说明我是这天下的主宰者不是吗?最终,这个天下会是我的” 靠近画扇身侧,仔细嗅了嗅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不由得有些恍惚,随即又是温柔的道:“这天下,你与我共享,可好?” 画扇退后一步,尽量远离巴赞。 这天下,你与我共享,可好? 哈哈,多么诱人的承诺,多么动人的话语。以江山为娉,想来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承受这般温柔。 然而画扇略显无奈。这才多长的时间,在耳旁说着同样话语的人换了又换。然而,也没有一个是真心相抵,心心相许。原来,情爱也可以用来开这般的玩笑吗?或是这样的人,位高权重,运筹帷幄于国事,情爱之事,并不理解的通透。 这个世上,谁能够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看透我所想一切,并非满足我所愿望,而是携手共白头? 白头,白头?我又于谁有过白头之约?是谁?那个一身白衣风轻云淡的人是谁?他为何看起来是这样的痛苦?他又是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他是那么温柔,轻声呵护身旁的人儿,说着她听不到的情话? 画扇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总觉有有些事物在脑子里晃来晃去看不清明。一旁的巴赞见画扇如此,也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刺一般的人,怎会突然沉默至厮,似乎一晃眼,眼前的人就会就此消失。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巴赞,拉了一把身旁的画扇。一时沉浸在混沌之中的画扇这才回过神来,只不过看向巴赞的眼神略显迷茫,有些空洞。 巴赞想了想,还是说道:“另尧,在回西达族的路上已经逃了” 听到另尧的名字,画扇一个激灵,神游在外的心神彻底缓了过来。 “逃了吗?逃得好”笑了笑,又笑了笑。 巴赞一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被朋友丢弃一旁独自逃开,她不是应该感到难过或是愤怒?巴赞在脑子里想了想,想了又想,半晌才怔怔地看着画扇,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没有心的那个人,是谁? 巴赞失神的朝自己的居所走去,也顾不得身后的画扇是何模样。站在二人十米开外的浪非看着主人失神的走着,步履略显蹒跚,抬脚想要追上前去,又想到自己要好好看住画扇,这才稳住了身形,朝画扇看去。 画扇看着巴赞失神的背影有些懵懂,将才不是还说道另尧逃走了吗?为何好好的又成了这般模样?莫非是自己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巴赞?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呀。 摇了摇头,有钱人的脑回路一定和我这样的小老百姓不同。 嗯。 …… 这夜,巴赞独自坐在书房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一旁的下人将晚膳热了又热,巴赞也浑然未觉。有那么一个想法在脑海中盘旋,差一点就尘埃落定,然而,始终是那个人不愿面对,所以那样的想法才会盘旋了又盘旋,久久不能安定。 因为巴赞一直不肯用晚膳,也不肯离开书房,就那么怔怔地坐着凹造型,惊得下人不得不前去请浪非前来相劝。主人你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想不开吗?没关系,我们去找浪非前来为你开导…… 守在画扇处的浪非直到画扇已经沉睡也未离开半步。此时月已上三杆,府外的更夫敲了第二遍更,仍旧是那句懒洋洋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听不真切。 府中的丫鬟匆匆赶过来,望着浪非欲言又止。靠在圆柱边上假寐的浪非不得不缓缓睁开眼来,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看着我能看出一朵花? 丫鬟踽踽一阵,这才说明来意。 听见巴赞不肯用晚膳也不休息,怔怔地坐在书房状若入魔,也吓得浪非一惊。下意识地望了望画扇的房门,下午那阵子到底是什么刺激能让主人至这会仍旧还不过神来?踌躇一番,还是觉得去瞧瞧主人,随即便吩咐丫鬟守着画扇的房门,千万不能让她踏出来一步。小丫鬟单纯易上当。 丫鬟点头如捣蒜,放心吧浪非统领,我不会让姑娘出门半步的,即使她要梦游。 浪非这才放下一小半心前去巴赞的书房。 一走进书房,浪非便瞧见案几上的饭菜,真真是一粒米也未进啊。使劲瞅了瞅坐在椅子上的巴赞,扶额沉思,双眼无神,怪不得小丫鬟如此心急,怕是误会了主人练功走火入魔? 浪非走近巴赞,轻声唤了唤,也不知是否太温柔,收获甚微。想了想,又道:“若是有什么事情,去找画扇姑娘说清楚了就是了” 沉思中的巴赞缓了缓,看向浪非,低声沉吟:“莫非是我看错了?”随即又连忙否定道:“不不不。那个传说,她出现了,传说是真的,不是我看错了” 浪非听见巴赞提到传说,也疑惑了一阵。他为巴赞效命,也知道巴赞所说的传说是怎么回事。可是为何,主人又会质疑?想了想,还是觉得与画扇脱不了干系。这才又道:“那又为何不去求证?” 巴赞愣了愣,看着浪非,眼神略显认真:“你说,到底谁才是没有心的人?” 浪非也是一愣。没有心?说的谁?巴赞也不顾浪非是否跟得上自己的思维节奏,又道:“若那传说是真的,一个没有心的人,如何能助我夺得天下?” 浪非垂首沉默,是了,主人的意思是,那个没有心的人,是她?想了想,天下是远虑,近忧则是主人似乎入了魔怔。 “主人还是先用膳歇息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好吗?”说着,将案几上的饭菜往巴赞当口挪了挪。 巴赞失笑“浪非你何时如此温柔妥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