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皱眉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倒像是个狂妄的疯子一般,“你的心思果然在于天下。”随即一笑“呵呵,你当我是神?可祝你攻这天下?” 想了想,画扇又道“此话何来?” 巴赞看了画扇一眼,充满复杂的神色,很显然,鬼神之说他从不相信,可是族中的那个传说,在他不能弹动琴鸯分毫却目睹画扇将琴鸯使用的如鱼得水之后,他便知道,那个传说,开始应验了。 “你不需要知道” “让我猜猜,是因为琴鸯?”很显然画扇毫不在意巴赞的话中的冷漠,反正这个人向来如此,没有心的人……哦,是了,他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便是从自己用琴鸯之后,看到面前的巴赞又是面目一沉,想必是自己猜对了几分,当下心中又有了计较。 “那好,你不愿说也就罢了。你可告诉我,对于银月你有几分胜算?” 巴赞轻笑:“不是很聪明吗?为何又问个这么愚蠢的问题” 画扇心里一个白眼,你才愚蠢,你全家全族全国人民都愚蠢。不过心下还是计较了一番:“既然将我囚于你身边,时时刻刻都盯着,害怕我将消息传出去?你手中可是有另尧啊” 说到另尧,画扇心头也是一酸,呆在巴赞身边的这些日子自己一眼也没瞧见过另尧,也不知巴赞将她藏到何处去了。 然而巴赞却是心头一惊,倒不是因为画扇,只是那另尧实在是……太过不一般。因为那女人其实已经,跑了!然而画扇并不知道,自己让浪非时刻守着画扇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防着另尧相救,然而这些日子过去了,那个女人连影子都没看到过,莫非当真自己跑了?若真是如此的话…… 虽说心中肠子早已弯了不止一个圈,然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天下我都势在必得,何况区区一个银月?对了,你也还记得另尧在我手上,所以你最好还是别出什么猫腻” 既然不知道,恐吓一下还是很趁手的。随即又道:“明日赶路,你早些歇息” 画扇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巴赞逐客令已下,门外的忠犬浪非很适时的进门对画扇做了个请的姿势:“画扇姑娘” 画扇心中郁结,这个浪非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是为虎作伥吗?! 次日,浪非早早地就将画扇叫醒,一行人用过早膳以后继续赶路。 其实要同这个村子别过是一件非常让画扇恼火的事情,前几日在山路中转得委实头痛欲裂,好不容易到达了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好不容易能够睡上软床吃上细粮,居然才过了一晚上就又要赶路。 幽幽的望向巴赞,心中千百个不甘不愿显露在脸上,看的旁边的巴赞十分想笑。“怎么?画扇姑娘终于不再只用冷冰冰的脸色看着我了?” 其实巴赞当然知道画扇心中想的什么,如此明显的幽怨,作为逐鹿的巴赞,看不到才是傻子。 “难不成小镇的力量强大到令姑娘忘记了那番仇恨?” “……”画扇不语,似是为了证明仇恨比较重要一般,随即脸上又挂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连眼神都能散发出几分寒意。 “……”瞧着画扇飞快的变脸,巴赞语噎,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范啊。 画扇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巴赞一眼,本是打算再好好的缅怀一番小镇,随即巴赞不快不慢的语气传来:“下午便到西达族的领地,想必晚饭前可抵达我的府邸,你……不必忧心” 啊,我为什么要解释啊,不为什么,就是委实不喜欢女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 听到巴赞的话本来只是不舍得画扇更加的不舍了,本来并不忧心的,这么一说到了西达族的领地自己想跑就更没机会了,难不成还能等着谁来救她?另尧吗?呵呵,她也被囚着!琉未吗?人家的领地,他是银月的六王爷,贸贸然潜进宫中,不被发现还好,若被发现了,巴赞得会用财物爵位来悬赏他的人头吧!那么……九王爷待岐呢?不不,对于自己逃婚这般不知好歹的举动,他巴不得永远都见不到自己才好吧。 想到没人前来相救,忧心的情绪又更浓了几分。 果然,巴赞说的没错,傍晚的时候已经抵达了巴赞的府邸。刚好下了马车的画扇抬头一看,啧啧,王子府。 一语不发地跟着巴赞往府中走,画扇目不斜视,其实也是在纳闷,诺大的王子府,下人们井井有条的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计,万千无视将将回府的王子巴赞。不是应该在门口笑脸相迎阿谀奉承吗?难道是进门的方式不对? …… 到了府中的正厅才有一个丫鬟端着茶水点心迎上来,巴赞抬首示意丫鬟将茶水分发给了画扇,说道:“去将南苑的厢房收拾出来,晚些时候带着画扇姑娘住进去” 丫鬟点头答是。临出门前斜眼看了画扇一眼,一时有些震惊。这个姑娘……是要住到南苑的吗? 来不及细细打量,丫鬟匆匆走了出去。 画扇找了个椅子坐下,怏怏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浪非,果然很有忠犬的模样。 “你就安心住在我的府邸,过几日我带你去看我的族人们”巴赞道。 将目光从浪非处拉到巴赞身上,心下觉得好笑,我能够在你的地盘住的安心吗?开什么玩笑。然而心中如是想,却并没有开口答话,实在不想和大尾巴狼多说半句话。 就此,画扇在王子府中住下了。然而浪非……画扇望着门外站的笔直挺拔的人,现在已经从巴赞的侍卫变成了画扇的跟班,还真的是画扇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啊,就连上茅厕这样的事情也要守在五十米外。 哎。 自从那日跟着巴赞回到府中后画扇就再没有见过此人,连着过了好几日,下人们总是在画扇背后带着打量探究的目光,这让画扇有种芒刺在背的错觉,虽说恨巴赞恨得要死,可现下也希望巴赞赶紧出现将南苑的下人们都遣散。 她宁愿万事自己动手也不希望被人当作新鲜的事物般来探究。 “浪非,要不你带我去找你家主人吧?” 浪非看了画扇一眼,面无表情地答道:“主人吩咐我看着画扇姑娘”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义务带着我去找人了吗?画扇幽怨的看了浪非一眼:“府中的事情你能做主吗?” “不能” 继续面无表情,干脆简洁。半晌,又开口道:“主人之前离开了好一阵子,族中事务繁忙,想必过几日就回来了” 好吧,过几日。 几日后,巴赞果然高高兴兴的回府了。一回府就往画扇住的南苑跑。 这一日,画扇身着一身浅绿轻纱,坐在南苑的树底下乘凉,手中翻着一本话本子。边看边点头,莫说,这巴赞书房的话本子故事果然比外头流传的精彩得多,当真是一族的王子,什么藏品都有。 巴赞一到南苑便看到的是这副景象。看着画扇摇头晃脑的样子着实有趣,几步之外站着的浪非显然也看到了他的主人,本想开口,却见巴赞做了个不必说话的手势,只得又将刚到嘴边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这一厢巴赞缓步走向看着话本子的画扇,姑娘看得委实入神,连巴赞到了身旁也不自知。巴赞看了一眼话本子的封皮,随即笑了出声。 画扇这才发现身旁站这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好几日都见不到影子的巴赞。顿时一惊,手中的话本子就顺势落了下地。巴赞弯腰捡起了话本子,拍了拍背面的尘土,说道:“好看吗?” 画扇冷冷的看了巴赞一眼,不说话。 巴赞又笑:“讲得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说是有个才子爱上了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却十分讨厌才子,可奈何才子真心,姑娘也不是眼瞎心盲,最后姑娘还是和才子在一块了是吗?”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画扇一眼。 画扇瞥见巴赞的眼神,冷笑出声,“可惜你不是才子,我也不是那佳人,你无真心,正巧我也眼瞎心盲” 所以,就别装腔作势了。 巴赞大笑,似乎很开心。一旁的画扇沉默,我将将说了一个笑话吗?接着巴赞道:“那你可有心尖人?” 画扇继续沉默。巴赞又道:“那么……是六王爷琉未?” 画扇想开口否认,不是琉未。她最爱的是自己。可是除了自己呢?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自从第一次见过那个人之后,总会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她不认识他啊,为什么?为什么后来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个人?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忘记了什么呢?明明这些年的记忆都毫无落差的在自己的脑海里,明明她,什么也没忘记。 一旁的巴赞将画扇的沉默看在眼里,心下一阵烦躁,随即开口:“总之,你将是我西达巴赞的人” 第二日,画扇正在沉沉的睡梦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姑娘,主人说今日带你去看看西达族,你早些起来罢,主人已在厅中等候姑娘用早膳” 极不情愿的拉开门,居然不是浪非。门口站着的是个十七八的丫鬟,画扇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瞧,这才想起来最初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得下人便是这个丫鬟。 “唔,去告诉你家主人,姑娘没有醒来,改日再去”